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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妺女朝丹砂使了个眼色,丹砂打开牢门,把夜罗刹像死狗一样拖出来,然后把那一小碟子腥臭的血肉塞到了她嘴里,连同霍方练的丹药也一同送了下去。

    起先夜罗刹觉得不妙不肯开口,后来丹砂那铁钳一样的手直接把她的下颚卸了下来,把那些东西塞进去之后又给她归位。

    下颚脱臼可不是开玩笑的,等喂完了夜罗刹,妺女很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临空捏着夜罗刹的脸,远远的,像是一团气在揉搓她的脸。

    夜罗刹只觉得自己的脸皮被扯开,血肉被翻出来,然后又被什么缝上,撕心裂肺不足以说现在的痛,就连眼珠子都被妺女翻翻改改,足足用了一刻钟妺女才很满意的把她放开。

    “你对我做了什么?”夜罗刹一边用两个断掉的手肘摸着自己的脸,一边惊骇的大叫。

    “去,找面镜子给她照照。”妺女悠悠然道,声音里满是不屑。

    冰牢里没有镜子,丹砂跑到外面寻了一会儿,取到一面铜镜,她放到牢里的地上,夜罗刹赶忙凑了上去。

    铜镜中虽然自己依旧是蓬头垢面,可是脸却不是从前的那般可怖丑陋,而是……而是……

    一张极为肖似妺女的脸。

    “能和我们夫人长得像,是你的福分,以后你就带着这福气,永永远远的活下去吧。”丹砂也阴恻恻的笑着。

    此时冰牢里的两人,一个娇艳欲滴一个清纯无害,可是这两个人,都在说着最可怕的话。

    “你方才给我吃了什么?是什么东西?”夜罗刹眼睛竟然流了一滴眼泪。

    “一颗长生丹,一份九婴红首的血肉。你说,是先毒发而死,还是你从此获得长生之资?”

    “不,不,我已经吃了不死药,再吃长生药……你骗我的,你骗我的,你怎么会有长生药呢?”夜罗刹此时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夫妻应该打听过我的吧。我父亲是道祖黄帝,他与西王母一持长生药,一持不死药,我有长生药方,是什么稀罕事了?”

    妺女不由得笑出声来:“不过,你倒是可以等等看,若是九婴的血肉先毒发,说不定你就先死了,等不到那长生药发挥药效可能你就先重生了。到时候你溜出这冰牢,再获新生,岂不妙哉。”

    九婴剧毒,吃了他的血肉无一幸免,此时夜罗刹笑道:“我一定会先死的,一定会的……”

    这,恐怕就是求死不能了吧。妺女如是想着。

    此时妺女又看了看丹砂,丹砂取出一个小碗和一柄短匕首,在腕子上割了一刀,丹砂的血滴滴答答的流了出来,很快在小碗里接了小半碗。

    妺女拿过丹砂的手,用四指捂住那伤口,伤口瞬间愈合,看不到半点刀伤。

    夜罗刹还在原地发呆,恍然未觉走近的妺女。

    妺女解开金蛇鞭,一条金灿灿的小蛇游走过去,把那夜罗刹捆缚起来,然后牢牢的捆在牢笼之上,让她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夜罗刹是真的怕了,今日妺女先是给她吃了长生药和九婴血肉,再是给她捏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现在还要做什么?

    妺女也懒得和她废话,手里拿着个铁锥子在她头上想落笔,突然皱眉,吩咐道:“把她的头固定好,乱动戳瞎眼睛可就不美了。”

    小蛇又游走两步,上下把夜罗刹的头固定住。

    夜罗刹只觉得自己的眉心被锐器划开,尖锐的疼痛钻心而来,她还想叫骂,可是嘴已经被金蛇封住。

    妺女在她头上画了个符咒,然后用笔蘸取丹砂的血液,丹砂的血液顺着夜罗刹额头上的那个符咒缓缓的流了下去,所到之处皆为灼烧之痕。

    夜罗刹只觉得自己的额头火辣辣的,仿佛被个烙铁给烙了。

    金蛇松开夜罗刹,她疯狂的爬回了牢房里,仿佛那里现在才是最安全的。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额头上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符,几乎布满了她整个额头和眉心,血色的肉芽可怖非常。

    “这又是什么?你干了什么?”她冲着妺女怒喊。

    “我这婢女,是几百年守宫成的精,你知道守宫是什么吧?你就当我在你头上留个个守宫砂吧,以后,你就莫想再和男人欢好了,否则,这守宫砂就会让你生不如死。哦,对了,女人也不行哦~”妺女笑着说。

    她又想起那九婴是男女同体,轻蔑的再上下瞟了一眼夜罗刹,补充了一句:“恐怕,你以前也没体会过那鱼水之欢的滋味儿吧。啧啧啧,真是可惜了。”

    妺女有些乏了,扶着丹砂的手起身,一招手,小金蛇游上了她的身子缠绕在她身上。

    妺女一边吩咐着:“等会儿和泷显说一声,亲自把她连同这冰牢,扔到北海幽都海沟里,能不能出来,就看她造化了。”

    原本还在愣怔的夜罗刹绝望的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会遭报应的。”

    妺女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夜罗刹。此时的夜罗刹和妺女长得一般无二,她又想起当年那个在牢里的叶冰裳。

    原本已经要走了,妺女顿时回转身子走到牢门边,怨恨的看着夜罗刹:“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和你丈夫却害死寂无,我本可以让你灰飞烟灭,我不惧你会重生,我有这个本事让你尸骨无存。

    可是……我答应过寂无,此生绝不会杀一人,哪怕这个人十恶不赦。夜罗刹,你扪心自问,这千百年来你犯下的罪行,哪一条不足以让你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我留你性命,就是想要你痛苦,我这次抱着必死的心去斩杀九婴,哪怕我与九婴同归于尽,我也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顶着我的这张脸,顶着这个不老不死残破的躯体,孤独的度过这千万年。这千万年里,不会有人真的爱你,正如你从未真爱过别人一般。”

    妺女说完这话,扶着丹砂头也不会的走了。夜罗刹颓然坐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感受到了绝望。

    她是土行者,在土里能得千年,虽然土克水,可是她心里害怕,只暗暗祈求若是真的将她沉到北冥海沟,一定要沉到海底。

    没过多久,泷显平谷和月之林,三个人拿着衡阳宗至宝,不知是什么做的藤条,上面用万年朱砂写了符咒,那藤条把夜罗刹捆成了个粽子。

    知道妺女把夜罗刹变成了她自己的模样,三个人多少还有些不适应,最后月之林直接用了个口袋直接把头给套了。

    夜罗刹彻底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丢在一个很大的竹篓还是花瓶中,然后被丢到牢狱之中带走。

    似乎是经过了很久的飞行,也不知飞了多久,她被什么东西牵着丢到了水里。

    不,是海里,因为耳鼻中灌满了咸咸的海水。那冰冷刺骨的海水差点要把她呛死,只是很奇怪的,她很快就适应了。

    牢笼一直在下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停止住了。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她头上的套子经过下沉被掀翻,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

    之感觉到有几个人在面前施法,似乎是画下了什么结界,不过他们很快就游走了。

    留给夜罗刹的,是无尽的黑暗和绝望,陪伴她的,只有长生和不死的恐惧,耳边是空洞声音,可以说没有声音,也可以说是巨大的声音,那种隔着海水传达而来,千里之外的声音。

    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能听见,她动不了,但是她身上每一根毛发,都在害怕。忽得腹中剧痛,她突然想起吃下去的那块九婴的肉,心中突然一喜,这是毒发了?自己这是要死了?自己一定是要死了,死之后,就能重生了,太好了!

    ****

    回到衡阳宗,泷显和妺女回禀此事的时候不禁也有些胆寒,他说:“师娘,那北冥实在是有些吓人,我与师弟们下去画完结界却是不敢多留,即刻就回来了。”

    “你可是按照我说的,将她的牢笼放置在海沟里面石壁的洞穴里?”妺女在把玩着手上的香。

    “是,我们找了许久方才找到一处极深的洞穴,那洞穴远离地面,四面是石壁。牢笼是千年金刚制成的,里外三层,相信至少能够镇压她一阵子。”泷显如是说着。

    一旁的平谷插言道:“师娘,那地方为何让人毛骨悚然的,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一定要把夜罗刹填了北海幽冥?又不能让她落地?难道怕她土遁?”

    “我倒不是我怕她遁地而走,是因为北冥地底是幽冥地狱,也叫寒冰大地狱。那里有个鬼门关入口,是东岳大帝的地界,咱们人间的事儿,是不好劳烦东岳大帝的。

    幽都山本就是关犯人的地方,回头等我修书一封送给他,让他帮我看着点就是了。那夜罗刹瞧着挺厉害,还不是个草包!办她我都没废什么力气。她唯一的本事就是会重生,离开了九婴,就什么也不是了。”

    妺女嗤笑道,泷显和平谷相视一眼,没说什么。

    她这话确实不假,妺女并未亲自与夜罗刹交手,只是捡了个便宜,夜罗刹被九婴激流毒伤落到悬崖上摔断了手脚,这才被关到了冰牢。

    而当初,连同逍遥宗掌门在内的四个人连手,也只不过是和她打个平手的。

    两个人心内腹诽妺女自然是不知,妺女的思绪很远,她在想,夜罗刹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在那样冰冷的海水力,究竟会不会烂掉呢?她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高低她是瞧不见自己的模样的,防的就是有朝一日她真托生天外,还是能恶心她一阵罢了。

    想到此,妺女不禁自嘲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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