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丫鬟们穿行而入的身影,他们卧房旁边是有个偏厅的,里面有个浴桶,平日里就是夫妻两沐浴用的。
“怎么喝这么多酒?”茶殿下把妺女扶起来,慢慢的一件一件的拆了她的钗环发髻,又慢慢的褪去她的衣衫。
妺女是真的喝多了,突然一阵翻涌,直接吐在了他身上,秽物直直布满了他刚换的玄色中衣。
茶殿下直接把中衣脱了丢到一旁,光着膀子继续给妺女清理着身上的衣服,这边脱得差不多,那边水也倒好了。
天香见茶殿下那样子分明是要自己照顾妺女,就很识趣的走了。
丫鬟们又缓缓出去,一个小丫鬟无意中撇了一眼卧房,看到茶殿下健硕的背影背对着门,小丫鬟脸一红,窜了出去。
茶殿下先是去试了试水温,然后又抱着光溜溜的妺女进了偏厅,缓缓把她放了下去。
直到这时,妺女还紧闭着双眼,显然已经喝断片了。
给她沐发,擦身,清洗伤口,伺候着她穿衣,擦干头发,给伤口上药,因为伤口有些深,取了针线缝合,包扎。做完这所有,他已经满头大汗。
看了看床上的妺女已经睡熟了,头发也干得快,茶殿下叹了口气,用妺女的洗澡水擦了擦身,上床给她盖好薄毯,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依旧潮红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一夜没睡好,耳边是妺女的呼吸声,黑夜里,他把妺女揽入怀中,嗅着这个淡淡酒味的夫人,终于浅浅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察出妺女趴在自己身上,像个吸血鬼一样在亲吻着自己,那感觉太熟悉了,这女人难道酒还没醒。
他本就亢奋,被她一撩拨就燃起了火。
想伸手去推开她,发现原本已经给她穿好的睡衣早已不见了踪影,她似乎知道茶殿下醒了,更是肆无忌惮的抱着他的头‘啃食’,亲他的眼睛,亲他的耳朵。
“你……”话还没说出口,妺女拿着他的手就去抚摸自己的xiong。
一股电流击穿了他,他如一头小兽,把妺女压.在了身.下,在黎明前的黄昏,两人都得到了快乐。
事后妺女趴在他胸口上,茶殿下忍不住问:“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你夫君吗?你明知是我。”
妺女没说话也没动弹,茶殿下抚摸着她的头发,那如绸缎一般的黑发撒在他的胸前。过了许久,妺女开了口:“寂无,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么了?”话一出口,他顿觉不妙,可是为时已晚。
“茶修,古滇国王三太子,因为谋逆,被滇王所杀,生平无妻无子,生性乖张暴戾,却对一只仙鹤情有独钟,他死后,仙鹤撞柱而亡,滇王感念,将他们合葬。”
妺女的声音软软的,缓缓的:“我就是那只仙鹤,我与你相识的第一世,就已经是‘藤萝系甲,情深不寿’的死局。而萧凛……”
妺女叹了口气,男人也叹了口气。
“我被魇君魇住之后,脑子里突然就多了茶修的记忆,还有萧凛的全部记忆。妺儿,其实……”他想解释,妺女突然抬头,看着他:“其实,当我觉察到你在骗我的时候,我是气你的,我恨不得打你几巴掌。可……可当我想起我与你的第一世的时候,我突然很害怕。”
妺女说道这里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公冶寂无吓道了:“怎……怎么突然就哭了?”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拭泪。
“对不起,是我昏了头,我想试探你,我想……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妺女摇了摇头:“你还没意识到吗?你我三世情缘,都是死局啊……”
公冶寂无突然愣住了,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第一世他与仙鹤坦坦荡荡,在外人看来他都疯魔了,可是那就是爱,即便得不到碰不到,爱就是爱。
第二世萧凛与叶冰裳修成了不算正果的果,最后呢?萧凛魂飞魄散,叶冰裳依旧是自尽而亡。
那么,这一世呢。
公冶寂无心里很乱,可是他还是镇定的说:“别多想,我们能破这局的。”
这就是他这个脑袋瓜里想出来的蠢主意,他想要试探妺女是否真的爱他,因为之前妺女因为无言而疏远,他只是想要个答案罢了,现在他在晨曦的光里看着妺女流着泪的脸,他知道了,这就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女人,可是,他为什么不快乐呢?
竟然半点开心也无。
公冶寂无扯出一个苦笑,说道:“以后不许去喝酒了,脚都肿成馒头了。”
妺女握着他在抚摸自己脸庞的手,又流了一滴泪,点了点头。
公冶寂无:“起了吧,我还要上朝呢,你昨天突然闯进来,耽搁了不少事。”
公冶寂无在她额头上浅浅一吻,扶着妺女起了身。
妺女腿脚不方便,公冶寂无就自己穿好了衣衫,然后还协助妺女穿上了衣衫,只是这头发他实在没法子,妺女只得简单的束发,丫鬟们进来伺候洗漱,然后夫妻两相携出去吃了早饭。
公冶寂无去上朝自不必提,妺女披散着长发在院子里发呆,天香在一旁埋怨道:“夫人,你昨夜吓死奴婢了,怎的突然喝这么多酒呢?”
妺女愁容不减也没藏着掖着:“心里烦。”
天香:“可是为了主君的事儿?我昨夜瞧着,那个什么殿下,也对您挺好的呢。”
妺女苦笑,没说话。
“我倒是觉得夫人不必烦恼,这日子过好一日是一日,若是您天天想着那殿下会发疯就愁眉苦脸的,那不是和主君相处的时候也浪费了?”
妺女忽然神色一动,是了,若是他们这一世还是死局,那与其天天为了那生命的尽头而烦恼,倒不如好好过好眼下的日子。
这个时候,宣和县主来了,看到妺女负了伤哎呀了一声。
妺女浅显易懂的说了一遍,大致就是妺女昨日去酒肆喝了不少,踢碎了酒坛自己伤着了的事,至于为什么,她没有细说,毕竟若是她真的和公冶寂无三世孽缘,也没必要多一个人为之烦恼。
看到妺女愁云满布,宣和也不知怎么劝慰,只得说些琐碎给妺女解闷。
妺女哪里知道,她昨日早上闯的朝晖殿,昨天下午,皇后派的掌刑太监就在宫里把苍姨娘母女打了个皮开肉绽。
三十令嘴巴,是用令牌打的不是用人巴掌打的。
是不知道这两位的‘光辉事迹’,但是宫里的谁不是人精?早传遍了,顺宁伯这是惹了众怒,他常年在外戍边,手申不到京都,是以,下手的时候谁也没留情。
在宫里,人人看着,人人都不认识,人人都看你笑话。
掌刑的太监是用足了力气,打到十巴掌的时候两个妇人就叫着不行了,打到二十的时候几枚牙齿都落了,最后挨到三十,早没了人模样。
所谓打人不打脸,这倒好,专门打脸给众人瞧。权贵人家哪个在宫里没几个眼线,还没到傍晚这事儿就传遍了京都。
那皇后也算是个仁义的,把这一对母女送回了顺宁伯府还说府上可以自行找大夫郎中,不过有言在先,这二位的奴籍立马就会下来,等奴籍一到,就要撵出京都城。
到这,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宫里面先是羁押了顺宁伯,然后火速发落了苍氏母女,至于那几个儿女,似乎无人过问,仿佛就当他们几个死了罢了。
宣和说到这里有些幸灾乐祸:“她那几个儿女也真是好日子到了头。听说那郭郡马早就把请立长子为世子的奏请递到了宗人府,宗人府一直按着不放,他们这次回来也都是想在京都城里说几门好亲事,现在看来看是要完。”
妺女一边梳头一边冷笑:“也不知道是这几年在边关的日子过得是否太畅快了,搞得这一家子忘了天高地厚,所谓的捧杀,大抵如此吧。”
“小姐,你这几日我看还是好好养着才是,你可是和王爷有什么嫌隙?”宣和一直戒不掉当初的称谓,在她眼里,公冶寂无就是萧凛,萧凛就是王爷。
妺女想了想,摇了摇头,“左不过是夫妻间拌嘴罢了,没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说到中秋节各家女眷估计会有赏月宴,妺女一战成名,估计到时候会是块香饽饽。
妺女懒懒的看了一眼宣和,知道她的意思,笑道:“裕丰的亲事你开始着急了?”
“过了年就该十二了,好女百家求,是要紧着些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