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没有偷东西。”裴沫双手握拳。
陈佳欣的眼神跟当年关雪颜憎恶的眼神一模一样，疾恶如仇，要为萧如锦讨个说法。
可她明明没有说谎，却没有一个人信她。
关雪颜一句话让她成为千夫所指，让所有人觉得就是她裴沫说谎，丢尽了裴家的颜面。
此刻又是这种感觉，压抑到心里让人喘不过气。
裴沫知道这是演戏，可之前的经历又涌入颅内。
她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念出台词。
“我……”
而台词还没说出口，她又对上陈佳欣的眼神，恐惧和胆怯瞬间冲上裴沫的头颅，脑海里面的台词刹那间忘得干干净净。
她眉头皱起想台词，这时迎面等来陈佳欣的一耳光。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也配拿如锦的镯子？”
“这一耳光，是赏你的。”
“……”
清脆的声音把裴沫脑子打得嗡嗡的，她感觉自己左半边脸发麻，嘴里咕哝着台词，却半天没有说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的耳畔传来片场粉丝的声音——
“笑死，裴沫又不记得台词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烂演技。”
“陈佳欣不作的时候演技是真好，带着裴沫练习，但裴沫压根就接不住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佳欣把她压得死死的。”
“刚刚还看裴沫那么认真地背台词，敢情在那儿装努力呢。”
“《拥抱》里面裴沫确实不招人烦，说明她适合当个综艺咖，至于演技派，啧啧，有张顶好的脸也没用。”
“就是，现在还没把台词想起来，丢脸死了。”
“……”
裴沫挣扎地站起来，她的脸火辣辣地疼。
陈佳欣赶紧给她递了瓶冰水：“沫沫，你刚刚台词不是记得挺久吗？怎么没接上来啊？”
“而且借位耳光怎么也没躲开呢？”
“这些不是表演课的基础吗？”
陈佳欣无辜地眨眨眼睛，看着裴沫笑了出来。
“我猜猜啊。”陈佳欣摸摸鼻子，眼底含笑。
“沫沫会不会就压根没记啊？”
“是装模作样给大家看的吧。”
此话一出，余甜甜直接横眉倒竖，虽然裴沫之前跟她说不要惹事，可陈佳欣这都欺负到裴沫头顶上了。
她怎么可能忍？
余甜甜拍开陈佳欣递水的手：“你给我滚开，少假惺惺了，你就是故意要看我家沫沫出丑的！”
“你那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沫沫的脸上，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她！”
余甜甜之前当过别的演员的助理，陈佳欣刚才的表现用力过猛，台词情绪过渡太快。
她根本就没给接戏人酝酿情绪的时间，明显就是在压裴沫的戏。
而两人排练的时候，耳光照理说应该是错位。
但是陈佳欣直接甩在了裴沫脸上，纯粹就是故意的。
她就没想过让裴沫躲开。
但片场的粉丝不知道化妆棚发生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觉得是陈佳欣演技精湛，而裴沫接不住戏。
余甜甜都要气死了。
陈佳欣偏偏头：“裴沫演技不行怪得了谁，我好心帮她排练，你这个小助理还骂我，怎么，裴沫还受不了别人说了？”
“还有甩耳光的时候，我用眼神示意了裴沫让她错位，她没搞懂，这事儿还得赖我身上，你们不要太过分。”
“陈佳欣！”
余甜甜瞪着她：“沫沫现在性子软了，你就想欺负她是不是？刚刚在化妆棚里还要装一装姐妹情深，现在原形毕露。”
“沫沫她到底哪里惹你了？”
陈佳欣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她现在心情极其愉悦。
裴沫越黑她越高兴，最好一蹶不振，好给她陈佳欣当垫脚石。
“裴沫不过是个黑红一年的新人演员，要演技没演技，要悟性没悟性，她凭什么靠一张脸就能飞升一线？”
“我这是在教你们认清现实。”
“你们还得感谢我呢。”
陈佳欣冷笑，余甜甜气得怒目圆睁，她死死地盯着陈佳欣。
玛德，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啊？
对峙之时，徐利弘那边已经准备妥当。
“说什么呢？陈佳欣，裴沫，你俩快点过来拍戏，这里准备好了。”徐利弘拿着大喇叭对这边道。
“快给裴沫补下妆吧，脸肿得像猪头一样，别拍戏的时候连最拿得出手的脸都没了。”陈佳欣自信地撩了下头发转身就走。
余甜甜暴躁地追上前去，差点要破口大骂，裴沫却拉住她摇摇头，余甜甜叹口气，招呼化妆师过来补妆。
“沫沫，陈佳欣这么明目张胆欺负你，我实在看不下去，一时没忍住才怼她的。”
“没事，我以为你要帮我甩她一耳光上去呢。”裴沫笑道。
“啊？”
裴沫之前叮嘱过余甜甜不要招惹别人，所以余甜甜也就安分守己。
她一直觉得裴沫变得性子软了，懂事得很，那么她也不能像以前跟着裴沫一样张扬。
“这些我都懂。”
裴沫眯眯眼睛，嘴角上扬，这时却是实实在在冷笑。
什么错位耳光，胡说八道。
她前几天才看了一本娱乐圈的文，陈佳欣这次的举动和书里所说的一模一样。
这叫压戏，专门让她裴沫难堪的。
但裴沫天生学习能力就强，只要上过一次当，就不会有下一次。
“台词我熟得很，刚刚状态有点不对，一会儿拍戏的时候应该没问题。”
“我这一巴掌不会白挨。”
“啊？”
余甜甜又懵了，她在裴沫耳畔语重心长道：“沫沫姐，要不咱俩考虑下怎么把这一耳光还给陈佳欣吧。”
“你的演技我俩心知肚明，别太勉强自己，咱没天赋不要硬扛，好好保护你这张脸要紧。”
“咱们是靠脸吃饭的。”
“……”
“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裴沫嘀咕道。
—
华绮和裴沫经历相同，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她们本就是一人。
刚才陈佳欣饰演的关雪颜用力过猛，倒是有点反派的感觉，徐利弘卡了几次，觉得两人状态都没对。
“陈佳欣，你是在给女主撑腰，疾恶如仇的性格，说话别一副反派样。”
“还有你裴沫，学会抓住情绪空隙，别给我呆着一张脸。”
徐利弘指导完后便拉起大喇叭，他示意旁边的拍摄老师。
“Action！”
京都荣尚客栈里站着两位女子，一人锦缎华服，而另一人却是粗衣麻布，关雪颜拿着镯子，一耳光已赫然落在华绮脸上。
这次是借位。
“这一耳光，是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