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上了高中以后，我学起理科更是寸步难行。即便熬大夜，我也看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题目和数字。

    那个时候的班主任恰巧是化学老师，似乎对我这个理科差生不大喜欢。班上同学大多被他单独谈话过，只有我，即便从进校的班上第一名掉到中下，他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任何话。

    至今仍然印象深刻的一幕是，他叫了化学课代表——他最喜欢的一个男生去办公室，出教室前看了我一眼。但他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后来，我选了文科。高二开始，我的名字已经开始出现在楼下的光荣榜上，来往的老师和同学都会驻足看一眼。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过我，只是某天打扫卫生，和同学一起抬着垃圾桶下楼，在楼梯上和他迎面碰上。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他，一时有些愣住了。内心积压许久的愤恨让我选择不和他打招呼，而他也显然没想到会看到我，表情也很意外。我和他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说话。那时，我想着，他一定会后悔当初对我的忽视。

    我感到扬眉吐气。

    ——

    毕业之后，我也成为了一名老师。

    工作前，我和陆景言说，我害怕自己也会成为那位老师一样的老师。

    陆景言说：“正因为我们看到别人犯过错，所以更懂得错误带来的伤害。而我相信，你会是一位带给学生美好回忆的老师。”

    第一天工作那天，陆景言等在学校门口接我下班。

    路灯昏黄，他站在人群中熠熠发光。

    我像个孩子一样跑向他，他一把接住了我。

    然后从身后拿出我最喜欢的话梅味棒棒糖。

    “工作辛苦，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