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废土星的帖子上几乎占据了榜首,如果她有什么好歹,也不知道那帮闻声而动的记者究竟会怎么报导他们。
这次的事情如果稍微处理的不好,那么就会给自己人惹麻烦。
警署们也不再顾忌萨卡会不会受伤了,四个警署,一人拽住他一个肢干,类似五马分尸似的将人往草丛远处拖拽。
萨卡被痛得晕了过去,但他也成功在警署的努力下摆脱了这些绿油油的小草。
眼见着警员们要将萨卡带走,戴安娜出声阻止,“警员先生,你们在带走他之前能不能先来谈谈赔偿相关的问题,我的大门被他拆了,总不能让他一走了之吧?”
警员们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根据星球法律的规定,萨卡的行为不但可以定性为私闯民宅,还要算上他无端破坏他人财产。
废土星的人们生活本来就不富裕,萨卡的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十分恶劣的了。
即便孤儿院内的小草对萨卡的身体和心理造成了负面影响,但那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也怪罪不到戴安娜头上。
“女士,您的诉求我了解了,稍后会有专业人员来为您定损,同时,这个男人也会受到废土星法律的制裁,这样的处理结果您满意吗?”带头的警员说道。
戴安娜欣然接受,警员们不知道的是,空气中凝结出一颗颗细小的水珠,水珠们不断地敲打着萨卡身上的关节部分。
萨卡只感觉到身体关节疼痛难忍,一时间就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警员们见事情解决,便拖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萨卡上了警署飞艇。
孤儿院的大门口再次清静下来,独留下躺在地上的破旧大门,还有化着一脸病态妆容的戴安娜。
幼崽们担心自家院长会吃亏,就待在不远处围观了好长时间,看到戴安娜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将事情解决得很圆满,心中对她更加崇拜。
他们走到戴安娜身边,看向她的眼神都是亮闪闪的。
“院长阿姨,您是怎么做到不动手也能将坏人赶跑的啊,好厉害!”
“家里的大门没了,坏人真的会赔吗?”
“以前老院长在的时候,从来不让我们跟外面的人计较,哪怕我们被欺负,也不许我们声张,戴安娜院长,您干得漂亮!”
闻言,戴安娜蹲下平视着幼崽们,教育他们,“老院长不让你们反抗,那是她太懦弱,你们记住,受到欺负一定要反击回去,要不择手段地保护自己,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千万不要怕事。”
“我刚才就是对坏人用了一个最行之有效的反击手段——法律,才没有让坏人得逞。”
幼崽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戴安娜的观点他们从来都没听过,他们只知道老院长说过遇事能躲就躲,躲不过就主动认怂。
但平心而论,他们更喜欢戴安娜提出来的观点。
戴安娜院长说的对,本来就不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向坏人低头?明明是坏人做错的事,为什么要让他们去认错?
星际警署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有专业人员前来为歌尔孤儿院定损。
科言看到锈迹斑斑的大门愣了一下,很快就对大门的材质以及使用年限进行检查。
“我的乖乖,你这个大门可老值钱了,这是用陨星上的矿石打磨出来的,上面的这个红褐色的痕迹虽然看着像是铁锈,实则不然,那是攀附在门上的藻类植物,也具备一定的药用价值。”
陨星上的矿石非常结实,很多星球的上层喜欢将这些矿石运用在军事设备上,主打的一个结实耐造。
攀附在大门上的红藻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不需要水就能活的藻类植物,这种藻类会随着风的方向飘散着,依据这个特性,就算是对植物研究得最深的专家也没办法说出红藻生长的大概位置。
就像蒲公英一样,它们飘到哪算哪,行动轨迹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也很难看见这类红藻扎堆似的出现在一处。
“您的大门预估价值最低也得有这个数了。”科言对着戴安娜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万?”戴安娜猜测。
科言摇头。
“五十万?”她的声音逐渐颤抖。
科言又摇头否定。
“是五百万,女士,星陨矿石做成的门在以前并不算值钱,但由于星际战争的爆发,这类矿石才开始紧俏起来,另外,这个红藻也能有一百多万星际币吧,门和红藻加起来最低值五百万。”
戴安娜撸起袖子就想叫一趟飞艇追上那个叫萨卡的男人。
妈的,敢砸她家的宝贝大门!
科言见戴安娜要发飙,赶紧拦住她,这时候的院长力气出奇的大,如果萨卡还没被警员带走,那估计他的天灵盖就危险了。
科言不由得留下丝丝冷汗,他劝说她,“女士,冷静一点,要相信星球的法律,我们是不会让您吃亏的!”
戴安娜挣脱不了他的桎梏,深吸一口气,才将负面情绪压制下去,重新变回从容不迫的院长。
“这位先生,辛苦您走一趟了,您可以喝杯茶再走。”她象征性地邀请了一下。
科言拒绝了戴安娜的邀请,在她的目送下搭乘飞艇离开了歌尔孤儿院。
戴安娜将大门用透明的魔法结界保护起来,吹着冷冽的寒风,捂着胸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结果第二天,她就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头顶上隐约能看到亮闪闪的星星不断盘悬着。
戴安娜一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到滚烫的温度,想要凉快一下,于是她掀开被子,顿时又感觉冷,才重新缩回了被窝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四肢绵软,想要从自己桌子上拿起杯子喝水都做不到。
她强撑着力气又给自己请了两天的假,线上辅导班的课才往后推迟。
戴安娜晕晕乎乎地睡了个回笼觉,她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稳,身体还不断地打着寒颤。
仿佛陷入了冰火两重天中,一边冷得蜷缩在被子里,另一边又在不停地冒着冷汗。
意识混沌之时,戴安娜隐隐约约感觉到身体被人扶起,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触碰到她的唇锋,凉丝丝的液体流入她的口中。
苦涩冰凉的液体浸润了她的嘴唇,她感觉液体的味道不好喝,又将液体吐了出来。
液体流到她的下巴上,在即将流向脖颈之前被人仔细擦拭干净。
扶着她身体的人,手冰冰凉凉的,帮她擦拭脖颈上的水渍时无意间接触到她的皮肤。
就像在沙漠中走三天三夜人突然被扔到清凉心脾的小溪中,让她贪恋着那人手心的温度。
被烧迷糊了的戴安娜舍不得离开那一丝凉意,她仿佛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在手上,一把将带着那一丝凉意的手霸道地攥住。
还是感觉到有些热,她索性将那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得偿所愿后,她露出满足的笑容。
就像吃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感觉到了那一刻的心满意足。
就像游鱼入水,飞鸟归林,这一刻她仿佛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良药。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醒来,她看向窗户的方向,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
再将视线转向床沿,看到了哈瑞斯趴伏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右手还被她攥在手里,他的姿势看起来非常难受。
简直就像是在做某种行为艺术。
在她睡着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在保持着这种姿势的吗?难道他都不觉得难受吗?
戴安娜脸上一红,没想到居然沦落到让一个幼崽对她操心成这样,作为孤儿院里唯一的一个成年人,她可真的是.....
现在,她除了感觉身体有些酸疼,嗓子还有些沙哑之外,已经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了。
戴安娜的力气也稍微恢复了一点,看着哈瑞斯趴在她床边的别扭姿势,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哈瑞斯被她推醒,他抬起头来满是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他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哀怨。
“睡得香吗?院长。”哈瑞斯笑着问她,是调侃,也是刻意的提醒。
他抖了抖那只被戴安娜攥了好长时间的手腕,白皙的肤色上被人攥出来的红痕格外显眼。
戴安娜没敢仔细看自己攥出来的红痕,她胡乱点了点头,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看才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哈瑞斯见她这样,被气笑了,“出门和别人理论也不知道给自己多穿几件衣服,知道现在有多冷吗?”
前天弗恩斯来的时候刚下了一场雪,雪在融化的时候周围的气温也会下降不少,更何况戴安娜出门就穿了件秋季略显单薄的衣裙。
要说回来没有生病,那才叫奇怪。
戴安娜头一次被幼崽指着鼻子教训,她想要反驳什么,但自己又不占理,而幼崽也在关心她,在受训的时候,她全程只能保持微笑。
谁知道一个才一米四五的幼崽在训她的时候会带有两米八的气场啊。
“咕噜噜~”她的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
哈瑞斯也不知道该对她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他叹了口气,只能任劳任怨地在大半夜去餐厅给她做病号餐。
“小管家婆。”哈瑞斯离开,她才敢吐槽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