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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金桂的张良计

    黛玉在郑家过的自在,宝钗这些日子,却是焦头烂额,只因三司会审以来,薛蟠过了两回堂,旁的与他案子有牵连的官员还在审查,金陵旧案,他虽只有纵奴行凶之责,可他在太平县打人致死的罪名却是定了的。

    夏金桂家虽也只是皇商,可跟内务府、户部也有关系,自然也打听到了,于是在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

    薛姨妈本就伤心,如今又添了媳妇给的气受,如何受得住,才过了几日,便病倒了。宝琴与哥哥商量,便派了人,去荣国府,通知宝钗。

    宝钗正在荣禧堂,王夫人也听了消息,心疼自己的妹妹,又喜欢宝钗这个媳妇,如今府里不能直接帮上忙,她有几分愧意,便同宝钗说,让她经常回娘家去,多劝劝薛姨妈,事情还没有定下,说不定还有转寰的余地。

    宝钗自己却是没抱多少希望,贾琏在外面帮着打听,如今该知道的,她也知道了,单就太平县那人命案,便是有行凶杀人之实,何况还有金陵的那宗旧案。如今贾雨村将案子的责任全推到她已故舅舅王子腾身上,可薛家没有依仗的人,单太平县一宗事,便难善了。

    宝钗匆匆回来,只带了莺儿,只是刚进二门,就听到她嫂子夏金桂在囔囔:“你们好狠的心,当初说什么有权有势,打死了人不必在意,现如今又怎么回事!眼见罪名都要落下来,可是杀头问斩的罪,却没有一个亲戚出面……”

    夏金桂其实已经闹了一会儿了,薛姨妈应了她两句,反被她气得差点倒了,宝琴忙叫了丫头来,强扶回屋里去。

    屋里薛姨妈倚在小炕上流眼泪,觉得自己这是作了什么孽,才迎了这么一个媳妇进门。

    外头的夏金桂,也觉得自己是瞎了眼,怎么进了这家的门。

    当初说亲的时候,薛家使来的媒婆,口中说着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在金陵如何风光,又说薛蟠的舅舅是九省督统,姨父还是国公府上,表姐在宫里头做贵妃娘娘,还有一门双候的史家,也是有姻亲关系的。

    夏金桂母亲原不太相信,还使了钱,让人去打听,不想还真是如此,还打听到荣国府的女婿亡于任上,在那之前,可是巡盐御史,天子心腹。薛家这几门亲戚,真正是权势滔天。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夏金桂与母亲才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夏家虽然也是在户部挂名行商,可到底也只是商贾之家。而且夏家偏偏又只有夏金桂一个女儿,族里人一直想盘算她们的家产,若是能同薛家做了亲,那日后行商买卖,自然更添一层依仗不说,族里人再不敢打她们母女的主意。

    可自打夏金桂嫁过来,就发觉得事态不对。

    首先,薛家这样人家,居然长期借住在荣国府。当时娶亲,居然是在荣国府办的婚事。若说因为荣国府当家的太太和薛姨妈是姐妹,感情好,可哪有这样的规矩。她自打入门,便提了多少次搬出去。薛姨妈总是不同意,她一度都怀疑是不是薛家在京里没有宅子。好在后来证实了,确实是有的,就是如今住的这里,宅子大,位置也不偏,虽说比不得荣国府,可着实是不错。她才放下心来。

    只是明明自己家有宅子,又修葺好了,薛姨妈还是不愿搬离荣国府,还是后来小姑子突然家来,不知与薛姨妈说了什么,然后才搬离贾府。她悄悄使人去打听,才知道荣国府那个大观园,居然自家抄检起来。虽然她觉得很不吉利,可那是贾家的事,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搬回了薛家的宅子,后来小姑子又三五不时回荣国府去住,夏金桂哄住了薛蟠,看了家里的账本,才知道薛家如今早不剩多少家业了。薛家名义上还是皇商,可这些年因薛蟠愚蠢,原来赚钱的生意几乎都丢了,如今给宫里供应的东西,只剩绢花这么一项没多少利钱的生意。至于金陵的产业,也赔折得差不多了。

    夏金桂在家时候也读书识字,又管着家中生意,多少事情细细一算就能清楚。她明明都嫁过来了,薛家却不肯让她管理家业,仍由小姑子把持着,由不得她不多想。当初住在荣国府的时候,她就留了个心眼,花了点钱,派人打听过了,贾家可不就是发的绝户财,盖那座省亲别院,用的大半都是林姑娘的银子。那还是荣国府老太太嫡亲的外孙女呢。薛家当初想娶自己进门,只怕存心不良。自己上无父亲下无兄弟,只得一个老母亲,这薛家只怕打着吃绝户的主意呢。

    以前碍于王家势大,荣国府又有个贵妃,夏金桂只能寻薛蟠的不是,闹上一闹。现在薛蟠入了大狱,又是三司会审,过堂的情况夏金桂也知道了,见薛姨妈这般伤心,天天叹气,小姑子隔三岔五回来,她问了几回,可也没个准话。

    夏金桂细细衡量一番,又偷偷回家与自己母亲商议一回,派了人去多方打听,很快便知道,薛家如今也没有什么势可仗了。母女二人一番合计,唯今之计,和离才是上上策。自己家中如此富贵,再要挑一个合意的丈夫定然不会是难事。

    于是夏金桂便成日在家叫骂,一时哭闹,一时大骂,弄的是薛姨妈等全然不得安宁。今日这出,也只是惯例操作。

    夏金桂自然是没多少难过的,见薛姨妈在里间听着也不吭声,眼珠子一转,改说起宝钗来:“小姑子既嫁了荣国府的公子,又是管家掌权的,怎么这回子就不想着帮她哥哥一把,可见是个忘恩负义的,当初她出嫁,家里可是将大半家业都给了她作陪嫁……”丫头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人。

    夏金桂又叫:“哎哟,我怎么就这样命苦,嫁了一个不顶事的老公,这会儿还被抓进去了,想我年纪轻轻就要守寡,我倒不如一头撞死了算了。”

    薛姨妈听到她咒薛蟠,着实忍不下这口气,非要下地出来,宝琴只得扶着,出来一看,见着在院子里又叫又骂的夏金桂,宝琴赶紧别过头去,薛姨妈急得直跺脚:“胡说些什么!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在这里哭丧!”

    宝钗本来停在门外,这会子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赶紧进来,看夏金桂还要闹的样子,冷了脸,开口道:“嫂子还是坐下歇口气吧。”上前扶着薛姨妈:“太平县的那桩事情,说到底,也是酒馆伙计不对在先,哥哥饮了酒,当时说不定已经醉了,过失杀人与杀人,可不是同一个判罚。我们老爷,也使了人给刑部递话去,只怕嫂子还不知道,金陵的旧案,郑大人在朝堂上帮我们家说了公道话,如今既有人给刑部递了疑点去,刑部断案,少不得还要各方取证,咱们也别先往坏里想,说不定,还有柳暗花明的时候呢。”

    夏金桂到底不是一个蠢人,看宝钗这样镇定,立刻收起了哭闹的架式。夏家虽然生意做的大,可真要论与朝廷里那些大官儿的关系,却着实攀不上。虽然有些尴尬,她到底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立刻便说:“哎哟,小姑子,你也真是的,既有了这消息,怎么不早点派人回来通知一声,我这也是着急。”

    宝钗:“可不就是昨儿才得了消息,我今天便家来了。嫂子,还劳烦那些嫂子安排,让厨下做些淮扬菜,我中午要留家里陪妈妈用饭。”

    这话说的着实不算客气,可谁叫宝钗这会子带回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夏金桂一时也摸不准,笑得虽格外难看,到底应下了,带着丫头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宝钗和宝琴扶着薛姨妈进屋,薛姨妈也顾不上别的,立刻问:“我的儿,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郑大人果真帮我们说话了?你们老爷派人递话去,刑部果真要重新审案?”

    宝琴借着说自己给薛蝌做的衣裳还没有做好,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方便薛姨妈母女好说话。

    宝钗:“妈妈先别着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昨儿贾政散值回来,说早朝议政的事,若不是刑部尚书郑大人帮忙,说贾雨村呈上的“书信”,并不能直接判定王子腾指使他枉顾人命,又分析案子的判罚于薛家并无什么利益,天子才没有追究。王家的事,随着王子腾的病逝,也就不再做进一步的追究。

    至于她哥哥过堂的情况,贾政叹气,关于酒醉误伤,刑部已找到数名证人,并无此说。宝钗自己,也留了个心眼,找了大周律法来看,只怕一个斩刑,已是难逃。

    可眼下,她却不敢跟薛姨妈说实话。

    薛姨妈:“既然郑大人主动帮我们家说好话了,上次我找出来的东西,再准备些银两,去走郑大人的门路,如何?”

    宝钗摇头:“不成。妈妈,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之前琏二哥已经在外面寻门路,与府里有交情的,四王六公,还有各个候府,如今能在朝堂上说话的,太太也求到老爷那里,老爷松了口,让琏二哥去郑大人那里也探了口风,郑大人都没有见琏二哥。只让人捎了句话给琏二哥。如今是天子要彻查,哥哥打死张三一事,人证物证据在,无可更改。”还有一句话,切勿画蛇添足。

    宝钗原本将之前请人做的伪证都交给贾琏了,贾琏得了这话,没敢将这些东西递出去,又原物奉还。她想了想,将这些伪证,一并烧了。只是并不敢说给薛姨妈听。

    薛姨妈却还抱着幻想:“琏儿出面不成,要是林丫头出面,让她去同她干爹说,如何?你不是说,郑大人一句话,天子都不追究你舅舅那书信,既然这样,你回去求求林丫头,请她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帮咱们吧!”

    宝钗心里发苦,几乎张不开口,如今还有什么情分,好拿去求黛玉,便是她,也说不出往日帮衬黛玉没有私心。黛玉那么聪明的人,如何会看不透。特别是上次薛姨妈又在荣庆堂那一出,黛玉心里不记恨,便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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