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鸭毛她们都换了十袋，将东西扛回去之后，三人就开始烧热水，烘干这些鹅毛，鸭毛，又怕稍微不注意就将这些鹅毛鸭毛都给烘焦了，她们轮流看着，然后将鹅绒和鸭绒都分别挑了出来，再经过反复的清洗烘干……
最后一人做了一件背心和一条棉裤。
宁雅菲这方便很是心灵手巧，掺和着棉花一起缝制，轻薄又保暖。
洪思婷和陆雨宁都跟着对方学了，之后三人又陆续换了十袋，各自又做了几件……
陆雨宁的是寄回家里给陆家人的，洪思婷和宁雅菲两人则是给别人送过去。
反正在腊月初的时候的那一天晚上，两人又默契地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刚做好的鹅绒鸭绒衣服就都不见了。
陆雨宁也当做不知道。
很快，大队里的人都开始准备过年。
地里的活计也还是有人干的，不过这会可没有他们知青什么事儿了，都是队里的社员们干。
毕竟活不多，也用不着这么多人。
这个时候干活的人基本上都是家里困难也有壮劳力的人家。
陆雨宁三人也准备过年的东西，腊八粥要用的坚果啥的，她们早早就去了集市换了，还换了不少的小米……
哦，这会的小米是粗粮，根本就不值钱的。
不过也确实是比后世的小米要香，熬粥的时候放一把，那味道简直了！
洪思婷喜欢吃咸的，所以宁雅菲还特意给她熬了一小锅咸的腊八粥。
陆雨宁简直无法理解，她是怎么能吃得下去的！
红枣桂圆红豆……那么些东西熬出来的粥，竟然加盐？！
陆雨宁大受震撼！
可看着洪思婷喝得那叫一个香啊！
她瞬间就沉默了。
她一直以为腊八粥都是甜的，为的就是让新的一年可以甜甜蜜蜜。
原来并不是这样的么？
洪思婷也表示十分震惊：“怎么会呢？腊八粥不是消灾除厄的吗？”
陆雨宁：……
她是头一回听说！
宁雅菲好笑，“行了，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风，你们这有啥可争的？”
陆雨宁和洪思婷都很是感叹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咱们国家实在太大了。”
宁雅菲大笑！
转眼间就到了团年的时候，一大早宁雅菲三人就忙了起来，倒也不能贴对联了，不过还是在门口挂了一对红灯笼，上面写了两个福字。
中午的时候就把所有的菜都备好了，就等着晚上下锅炒。
正好大队里的人都要去逛集市，于是三人便收拾了一番，将院子里里外外都锁好了，这才出门去凑热闹。
方严清也难得休假，便换了常服也去了集市准备逛逛。
他今天晚上还要帮别人值班，所以便想着趁这会有空出来走走。
集市上人山人海的，陆雨宁几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等她反应过来准备找人，却看到了被一群大娘围在了中间的方严清。
“方团长，你这是来逛集市啊！”
“哎哟，方团长，你还没对象呢吧？这是我娘家侄女……”
陆雨宁远远看着，见方严清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脸色也有越来越黑的迹象，不由好笑。
这人没想到还挺受欢迎的。
方严清正不耐烦，准备要冷声拒绝这些“热情”的大娘们，哪知一抬眸就看到了对面不远处的陆雨宁。
小姑娘穿着厚厚的棉袄，灰扑扑的颜色却也掩不住她那莹白发光的小脸庞，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宛若山里的小鹿一样。
如今眉眼弯弯，一看就是在笑。
这妮子！
方严清心头一软，还没多想就已经脱口而出，“我已经有对象了。”
说罢就拨开面前的众人，大踏步走到陆雨宁跟前。
带着灰色的围巾蒙了半张脸的陆雨宁震惊：他过来干嘛？
方严清看着她微微一笑，伸手扯着她的衣袖，道，“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陆雨宁：？？？
诶，我跟你很熟咩？
刚才围着方严清的一众大娘看着，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
原来方团长早就已经有了对象啊！
陆雨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方严清的“对象”了，她只是愣愣地被对方扯着走出了人群，然后对方才转身认真地看着她，“陆知青，请问你有对象吗？”
陆雨宁懵，“啊？”
“你要是没有对象的话，我想跟你处对象。”
要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是因为对方看着年纪小，所以心生几分怜惜，那这会的方严清倒是觉得，也许早点定下来也不是不行。
嗯，若是对象是陆知青这样的姑娘，他也觉得不错。
毕竟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任务，性子太软了也不适合当他的妻子，性子太强了也容易得罪人——在部队大院里住着的人，得罪了，那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是军人还无所谓，可对方一个姑娘家家的，受了委屈，他也没办法时时刻刻在对方身边。
陆雨宁这样就不错。
自身有能力，可以照顾好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自己也能少操心一些。
陆雨宁一时无言，她瞪大眼睛看着方严清，“你发烧了？”
不然的话，怎么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他们拢共也没见几回不是吗？
方严清无奈，“我是认真的，嗯，也许你觉得我很唐突，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我确实是真心想跟你处对象，以结婚为前提……”
陆雨宁：呵呵。
她扯回自己的袖子，淡淡道，“不用考虑了，我不同意，方团长，你不必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就这样。”
说罢，她转身就走了。
方严清怔愣住！
这是怎么了？！
陆雨宁倒也不是说讨厌他，只是觉得莫名其妙，而且他说的那些话，对她丝毫触动都没有。
是，他是长得好看，他的身份在这个时代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可他们了解彼此吗？
不了解。
他们拢共也才见了几次面，说过的话加在一起都不知道有没有十句。
就这样的情况，让她和他处对象？以后还要结婚在一起生活过一辈子？
陆雨宁表示她完全接受不了。
她宁愿自己一辈子不结婚，那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就嫁给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
方严清也是头一回跟别人“表白”，好吧，他说的话其实也不算表白。
反正现在的他说多喜欢陆雨宁，那还真没有，有好感是肯定的，更多的还是现实的考量。
只是她那么干脆就拒绝了，倒是让方严清很是震惊。
他当然不是认为对方一定就会喜欢她，他只是没想到对方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直接拒绝了。
这在他过往的经历之中，可是从未有过的。
方严清百思不得其解。
等回到部队，和政委交接班的时候，政委黄旭见他一脸沉思的模样，不由好奇问了一句，“怎么？还有别的事儿吗？”
方严清想了想，还是问了他，“我刚才跟一个姑娘说要处对象，可对方直接就拒绝了。”
黄旭眼睛一亮，“好家伙，你这是开窍了啊！”
方严清：……
黄旭笑笑，“你跟我说说，你是咋说的？”
方严清便将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
黄旭听完：……
“小方啊，在公事儿上，你是厉害，可生活中你咋这么憨呢？”
黄旭很是无奈道，“你跟人家小姑娘认识才几天啊，人家怎么可能会答应？”
方严清皱眉，“可是你跟嫂子也没认识几天啊，不还是结婚生子了？”
要不是这样，今天他也不会主动替他值班，好让他回家跟嫂子孩子团年。
黄旭：……
“那不一样啊！我跟你嫂子那是相亲认识的，你知道啥是相亲不？那是以结婚为目的的选夫婿和选妻子！”
方严清没好气，“我不是傻子。”
更何况，傻子都知道相亲是啥好吧。
黄旭笑了，“是，你平时是聪明，可你怎么不想想，你忽然跟人家小姑娘说你要跟对方处对象，要跟对方结婚，就算你是个团长，你长得好看，别人也只会觉得你有病。”
方严清郁闷，“她确实是问我了。”
黄旭：“啊？”
“她问我是不是发烧了。”
黄旭噗的一声大笑了起来。
“对不起，实在没忍住……”
方严清脸黑，“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黄旭摊手，“凉拌，你这样，人家小姑娘肯定都吓坏了，绝对会当你是坏人，你往后啊，少往人家跟前凑，不然的话，人家直接就把你当成流氓了……”
方严清抿唇不语。
黄旭笑眯眯地凑到他跟前，“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姑娘？”
方严清认真地想了想，认真道，“有好感。”
黄旭：……
“那还是算了吧，听哥哥一句话，你先冷静冷静，想清楚了再说。”
这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儿，总不好去霍霍人家小姑娘吧？
这是人干的事儿？
方严清皱眉，“可我自己一个人冷静好了，对方有了对象咋办？”
黄旭摊手，“那就证明你俩没缘分呗，那还能咋办？”
方严清沉默。
黄旭见他这样，也没心情再说了，起身道，“我就先回了，你好好再想想。”
方严清点了点头，看着他走了，自己坐到值班室的椅子上，静静地沉默思索着。
他确定是喜欢那个小丫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