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身后践踏着的马蹄声娓娓而来、像是预谋好了节拍、听不出丝毫破绽、就这样近了、更近了。
待马车停下,他们纷纷上马车。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晶莹的汉白玉,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掠过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马车四周在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和那灰褐色调相映的惟妙惟肖、怎堪言初断之由、光显之时、才叫人举指叫绝。
过了许久,马车渐渐停下,他们站在外面看着这朱红的大门,上面赫然挂着三个大字,“云莱宫”。
而且字的周围全部都是用金子造的,就连字也是,他们不免有些震惊。
接着他们缓缓走向前,被几个守卫拦住,“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皇宫岂是你们能随意乱闯的?!”
荣彦笑着缓缓拿出那张画像给他们看,“几位大哥你们看。”
他们看着荣彦手中的画像,看着底下一排字,再看那印章,竟是皇上的玺印!
荣彦又把鹿婠婠拉来他们面前,“大哥你看,我小弟就是公主要寻的人。”
他们看眼鹿婠婠,再看看这画像,还真的,不过真人比画像还要俊美!
“快请进,快请进,公主要找的人必定是客人,我这就带你们去找公主。”
……
进入皇宫,皇宫高墙锁闭,宫廷内外分明。
这些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 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他们抬眼瞧着那上面的招牌,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思犹殿。”
缓缓走进,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如此穷工极丽,鹿婠婠倒还是第一次见呢。
“公主应该还在敞乡宫,各位客人先在此等待,我这就去叫。”
等他走了,荣彦这才吱声,“吼…这皇宫还真是不一样啊。”
他们都四处打量着,唯有沈岺危一言不发的坐着。
接着鹿婠婠推开珊瑚长窗,窗外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
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故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思犹殿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鹿婠婠觉得这可能就是仙境了,她不由发出感叹声:“哇~好好看啊!”
沈岺危听她感叹,也忍不住向她那看去。
风景还略微不错,他看着鹿婠婠,微微笑着,风景配美人,确实很好看。
“阿岑。”她回头笑着看他,“你快来看,很漂亮的!”
“嗯。”你唤我,我是要来的。
他缓缓走向她身旁,鹿婠婠手指着远处的那些花,对他说:“阿岑,以后我也会有属于自己的花园。”
沈岺危目光注视着她,眼神温柔似水,“嗯,一定会有的。”
她转头望着他,一双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嘴唇微张,想要诉说着什么。
但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开口说话,她缓缓看向窗外,平静的说:“阿岑,你要天天开心。”
“嗯,我听你的,我会的。”
她笑意全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
霎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到后面的跑步声。
他们纷纷看向门口,只见她脸上涂着薄薄的油彩,身穿一袭蓝色昙花雨丝锦裙,淡淡的蓝色丝质中衣用深兰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了一朵朵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平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外披白色透影纱衣,衣料是极为光滑的丝绸,贴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
友悠扫了眼,看见鹿婠婠,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
她急忙向他跑去,激动的挽着他的手,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我怕我还得去找你。”
荣彦和鹿芹芹刚说到一个字就被她打断。
“参…”
“不用不用,多见怪啊,叫我友悠就好。”
她又看向鹿婠婠,这才注意到他身旁居然站着那个男子?!
臭不要脸的死男人。
她不自觉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把鹿婠婠拉的离他远一些。
沈岺危看着他俩,脸色发青,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穴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
鹿婠婠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她抬眼望向荣彦和鹿芹芹,见他们无动于衷,那眼神像是在说要她自行解决。
她妥协,刚准备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声音。
“友悠,跑那么快做什么?”
一道带着懒散的男音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手中还握着一串圆润的白色佛珠。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鹿婠婠惊讶地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是你?”
他一脸玩味的看着鹿婠婠,看着她这般模样,甚是欢喜。
友悠:“他怎么了吗?”
他们都一脸懵的看着她,她急忙对鹿芹芹他们说:“阿姐,他就是我在青楼遇见的那个男子,带黑衣人的!”
听见这话,沈岺危的脸色刷地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睛里隐隐闪着杀意。
鹿芹芹:“啊?!是他?”
见鹿婠婠疯狂点头,友悠突然恍然大悟,“喔~你们说崎哥哥啊,他常年在外,身边有人保护很正常。”
“而且他总是不喜住在这皇宫,说皇宫里太闷了,不过我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所以我经常外出去观洲府找他玩。”
荣彦:“那…你们的关系是……?”
“关系?崎哥哥是收养的,虽然不是亲哥哥,但是胜似亲哥哥,他也很让人放心,做事都很周到。”
荣彦:“喔,原来是这样,是我们搞错了。”
鹿婠婠皱眉的看着他:“阿兄!”
友悠听他喊他俩阿兄阿姐,眼睛都直了,也跟着喊了两声。
“阿兄好,阿姐好。”
荣彦和鹿芹芹刚想反驳,就听见他人说话。
那人笑着说道:“各位好,我是乌崎,不知各位怎么称呼?”
他边说边盘着佛珠,鹿婠婠是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人简直就是一幅斯文败类,根本不像什么正人君子,怎么可能没有动机呢……
荣彦见他们无人开口,叹气说道:“在下今都,荣彦。”
“这位是鹿芹芹,前面那位是沈岺危,而站在公主身旁的是谁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乌崎缓缓点头,“的确,大名鼎鼎的鹿婠婠嘛,让我小妹念念不忘。”
友悠被说的有些羞涩的看着他,但后面乌崎说的一句话直接让她火冒三丈。
“不过…你们不能在一起。”
“凭什么!?”
她气愤的挽紧他的手,“你这样平白无故的说这种话,你什么意思?”
乌崎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鹿婠婠,但下一秒就被挡住视线,他看着眼前突然挡在鹿婠婠面前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原来…是魔神啊…也难怪兰洵害怕。
乌崎移开视线,默不作声的站在那。
友悠见他又没有说话,索性不跟他再扯,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听。
她拉着鹿婠婠的手臂,撒娇道:“阿婠,陪我去玩会吧?我顺便带你逛逛。”
鹿婠婠看着沈岺危冷漠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好似在说:你敢答应你就完了。
“额…公主我就不去了。”
友悠听他这么说,有些委屈的看着他,“你叫我公主?你都不叫我友悠了,好呀你跟我见外了,而且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玩,我好难过。”
瞧见她眼睛泛红,鹿婠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看向荣彦和鹿芹芹,见他们示意自己去,可是她真的不能去,去了沈岺危会生气,不去友悠就要哭了。
最终她还是妥协,没事,生气了回来再哄。
她微微叹气,对她道:“走吧。”
友悠见他答应,高兴的拉着他就往外跑。
鹿婠婠最后瞧了眼沈岺危,果然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