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第二日,洛拂笙才发现玄遥不见了,玄琰也不知道自家师兄去了哪里,便说自己让玄遥去办事打发走了洛拂笙。

    有了玄琰的保证,洛拂笙也就没有在意。

    不过住在不同客栈的仙门弟子,昨晚都被梦魇魔偷袭了。

    梦魇魔好像故意跟他们挑衅,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是让他们也忙活了一个晚上救人。

    所以第二天一早,大家都包袱裹裹地来到这个客栈。所有人都觉得,有三尊在的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

    大家坐在一起,难免大骂楚令是个变态,不出来痛快地打一仗,竟干些宵小之事。

    实在让人唾弃。

    泽承比丹圣会做人,知道这次梦魇魔事件虽然没有人受伤,但大家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惊吓,便主动拿出他的灵丹分给大家。

    而且是分文不收。

    小仙门的弟子看着眼馋,可是身上灵石不多,也不能全拿出来买灵丹。

    泽承看在眼里,他笑容可掬道,“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连日奔波还要斩妖除魔,正好这次我带了不少灵丹,大家若愿意可自行拿去服用。”

    此话一出,小仙门的弟子都挺起了背脊,都想跃跃欲试可又都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后来还是泽承主动把灵丹递给大家。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忐忑着不敢吃。泽承也没有说话,转身上了楼。

    等他一走,众弟子狼吞虎咽地将灵丹吃了下去。

    “泽承仙君可是真好啊,比丹圣仙君强多了。”

    “可不是,他太慷慨了,以后我们仙门有福气了。”

    “主要是灵石可是省下来了。”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众弟子吃着灵丹,自然不忘泽承的好。

    言语间尽是夸赞。

    坐在一旁的洛拂笙托着下巴叹气,只怪她的零食不够了,没办法分给大家。

    又德撇了一眼众弟子,捧着茶杯安慰她道,“你别难过,咱们的零食也不输给司极宫。”

    洛拂笙无奈地笑道,“又德师兄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可惜自己带的零食不够,没办法分给大家,我可不是要和泽承仙君抢风头。”

    她本心里的确也是这么想的。

    泽承这个人她看着还瞒顺眼的,为人又慷慨,比丹圣强多了。

    她也不能不厚道,处处跟人家作对。

    又德嗤声道,“也就你傻,谁会平白无故出门带这么多灵丹,这个泽承仙君心机不知道比丹圣仙君要重多少。”

    不知是不是他黑嘴,刚抱怨完,就有弟子朝他们这边看了过去。

    有个漂亮的女弟子小声说道,“杨真,听说她就是那个让丹圣仙君魂飞魄散的小弟子。”

    杨真完全不顾忌别人的感受,还大声嚷嚷道,“没错,就是她,听说她做的零食在元隐宗也很受欢迎。”

    映绿还是很小声道,“那为什么不拿出来一起分享?”

    杨真吃完灵丹,舔了舔唇,随意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她怕自己的零食不好,或是想买个好价钱。”

    几个小仙门的弟子也在一边交头接耳,齐齐白了洛拂笙一眼。

    洛拂笙没什么,可是又德不高兴了,他直接拍岸而起呛声,“说什么呢?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零食不好?没吃过葡萄说葡萄酸。”

    杨真狠狠地瞪了又德一眼,毫不相让地哼道,“我不跟狗一般见识。”

    “你说谁是狗?”又德撸了袖子就要上去揍人。

    杨真也站了起来,瞪着又德道,“你要干么,打架是会被责罚的。”

    洛拂笙赶紧拉住又德,“算了,待会儿让三位仙尊看到又该骂人了。”

    又德悻悻地坐了回去,杨真则是一脸得意地喝着茶。

    众弟子都在笑话又德和洛拂笙胆小怕事,又德有气没处撒,憋得满脸通红。

    一旁的从阳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我见过小遥师妹的医术,的确了得,我相信她的零食一定也不错。”

    杨真又阴阳怪声地呛道,“那你们吴门怎么不买些回去。”

    从阳正而八经道,“等我禀明师傅,我就去买。”

    杨真悠悠地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你这么够朋友,还用禀明师傅吗?自己做主不就行了?”

    众弟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都知道吴门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仙门,灵石也不多,自然要省着用。

    从阳重重地甩了下衣袖,把头一扭,他不想跟这些小人讲话。

    洛拂笙也没太在意大家的话。

    吃过早饭,她向客栈要了一些鸡汤,一部分给了正在调理的华梵,另一部分她打算送去玄遥尊的房间。

    他两次冒险入梦救她,身体肯定受伤了,需要喝点鸡汤来补一补。

    因为昨晚梦魇魔的事,今天大家都没有出去巡猎,几乎都在客栈里休息。

    就连一向铁打的玄殊也是一样。

    话说玄殊昨晚忙活了一晚,还是没有抓到楚令,这一点让他十分没有面子。

    估计今天闭关反省了。

    午后的阳光热了起来,照进房里格外温暖。

    洛拂笙作贼一样上了三楼,她左右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看到她才敲响了玄遥尊的房门。

    大门是自己打开的,洛拂笙往里面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玄遥尊的身影。

    她谨慎地探了个目光进去,小声问道,“玄遥尊,您在吗?”

    “进来吧。”声音好像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洛拂笙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一股檀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身后的大门旋即自己关闭,她身体一僵,在原地站住。

    房里的一隅被牡丹屏障遮挡住,屏障后面弥漫着蒸蒸的雾气。

    雾气之中,有一个玉立长发的人影正坐在浴桶里,侧颜映在屏障牡丹上,勾勒出玲珑的脸廓。

    洛拂笙心下一哽,一股热流冲上了头顶,撞得脑袋嗡嗡作响。

    玄遥尊,在洗澡?

    她把鸡汤放到桌子上,快速道,“我让客栈炖了点鸡汤,您一会儿趁热喝,我我我我我,我先走了。”

    她迅速转身,声音落时手已经伸向了房门。

    “怕我?”声音从洛拂笙身后传来,好像近在咫尺。

    她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透过屏障,少女今天换了一身淡粉的衣衫,衬着她白瓷的脖颈更加皙白光泽,仿若腊梅中的冬雪。

    玄遥声音邪魅地轻笑,“过来。”

    洛拂笙觉得这声音的方向好像从另一侧传来,她不明所以地转过了身。

    男子不知是怎么做到的,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移身到了小塌上。

    他身体歪歪地倒在塌上,里衣单薄,透出他润白如玉的锁骨,乌发散落在上面,黑白交织间有种罪恶的美感。

    玄遥尊眼中撩人的微笑,眼角微弯,眸光似春水涟漪,从眼底透出万千水色。

    洛拂笙,“......”这是又要那个啥吗?

    不是说就一次吗?

    洛拂笙本心抗拒,自然不愿过去,双手背后,指尖慢慢抓向门把手。

    她指尖刚碰到门把手,一只肥大的老鼠从玄遥的床下探头探脑。

    洛拂笙身体一歪,又往床下仔细地看去。

    玄遥尊的双腿动了了一下,微微蜷起,他盯着她的眼,刚要不徐不急地命令她时,洛拂笙蹲了下身体,声音如蚊呐般对他挤眉弄眼,“玄遥尊你没别,有老鼠。”

    玄遥尊......

    他笑容在脸上凝住,探身向庥下看去。

    果然看到两只灰遛遛的耳朵,同时,洛拂笙眼疾手快地抄起桌子上的铜镜向床下扔了过来。

    那只肥大的老鼠反应迃速地躲开铜镜蹿了出去,站在地上两只黄豆大小的老鼠眼紧盯着洛拂笙,仿佛带着怒意的挑衅。

    玄遥尊挑了下眉,唇角擒了一抹看好戏的玩味之姿。

    洛拂笙一时有些慌乱,目光左右一扫,又抄起桌子上的一个瓷瓶,她气喘吁吁要盯着那只老鼠,又一面安抚床上的男子,“玄遥尊你别动哦,我把它赶出去。”

    说完,手里的瓷瓶也飞了过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瓷瓶碎成了粉末,而那只肥大的老鼠身体一跃,直接跳上了床。

    洛拂笙再一转眸,那只老鼠就落在了玄遥尊的腿上,屁股对着她,尾巴一翘老高,还可气地转过头对她‘吱吱’地叫了两声。

    赤裸裸地挑衅啊!

    比刚才还要明显。

    洛拂笙忍无可忍,她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老鼠吗?

    玄遥尊瞅了眼腿上的老鼠,见洛拂笙脱下了自己外面的坎肩儿,正目光紧张地一点点往床边走。

    她是打算用砍肩儿将老鼠罩住。

    那只肥大的老鼠摇了摇尾巴,洛拂笙身体如饿狼扑羊般扑了上去,一头栽在了玄遥尊的大腿上。

    玄遥尊倒吸了口气,笑着咬了下牙,“你往哪儿扑?”

    洛拂笙扑了个晕头转向,再支愣起身体时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想扑老鼠来着,这不是,没扑对位置吗。”

    玄遥尊......

    洛拂笙抖了下脑袋,再转头寻那只老鼠时,竟发现它跳上了屋子中间的那张桌子。

    桌子上正放着洛拂笙给玄遥带来的那碗鸡汤。

    洛拂笙大骇,本想扑上去捉住那只老鼠,但又怕碰洒碗里的汤。她只好耐下性子站到了桌边,双手合十祈求道,“拜托你,那碗鸡汤我熬了好久,千万不要把它碰洒。”

    肥老鼠鼻子动了两下,小脑袋一转看见了旁边放着的鸡汤,头一低伸出舌头舔了两口。

    洛拂笙原地崩溃,她跟这只肥老鼠仇大了,不共戴天。

    她一跃扑了上去,那只肥老鼠又跳到了地上,还可气地竖起尾巴左右上下地横跳,吱吱吱地叫个没完。

    洛拂笙气坏了,直接走到了屏障后面。

    玄遥尊刚刚洗过澡,浴桶里正好有一桶的水,旁边还有一个舀水的大木勺。

    洛拂笙舀了一木勺的水朝着肥老鼠就泼了过去。

    肥老鼠逃跑不及被泼了半身的水,然后又跳上了玄遥尊的床。

    洛拂笙默了。

    它也知道她不敢得罪玄遥尊,

    玄遥尊唇角落平,眼中的笑容带着警告的意味。

    洛拂笙看他一眼,举着木勺对肥老鼠喊道,“你给我下来。”

    肥老鼠吱吱地叫了两下,尾巴左右一摇。洛拂笙作势用力一抛,眼见肥老鼠从床上又跳了下来,还留在她手里的木勺这次是真的飞了出去,正好砸中肥老鼠的脑袋。

    它嗷地叫了一声,四腿一蹬跃上了窗棂,从窗子狭小的缝隙中遛了出去。

    洛拂笙重重吐了口气,得意地笑了出来。

    小样儿的,我还治不了你。

    跳出去的肥老鼠摇身一变,竟变成了玄琰。

    他抖了抖身上的水渍,啧啧摇头,“再温柔的女人凶起来都十分可怕。”

    看着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模样,玄琰不禁委屈,“我只是替大师兄监督着引魂,没想到竟然飞来横祸。”

    玄琰:我招谁惹谁了。

    赶走了老鼠,洛拂笙看着床上的男子,不好意思地问道,“没,没伤着您吧?”

    “你说呢?”玄遥尊瞅着她,阴晴不定地笑道,“我腿动不了了。”

    “这么严重?”洛拂笙皱了下眉。

    “所以,知道你应该怎么做了吗?”玄遥尊笑笑,一只手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腿。

    洛拂笙看着他的动作一下子紧张起来,结巴道,“玄遥尊,是是是是我让帮您,按摩?”

    洛拂笙,“......”没良心的东西。

    床上的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悠闲地闭上了眼。

    洛拂笙知道跟玄遥尊讨价还价没用,她只能认命地走过来,坐到床上时还不小心压到了他的腿。

    玄遥尊‘嘶’了一声,洛拂笙马上弹立了起来。

    她这边如小鹿乱撞,玄遥尊却闭上眼毫无反应。

    洛拂笙只好站在床边弯着腰,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腿上。

    薄薄的衣料根本遮挡不住他凉爽光洁的肌肤,玄遥的皮肤比女人还要好,双腿修长笔直,骨节分明,就像一棵细长的玉箫。

    房里点着檀香,刚才一番折腾她没有徐意,这会儿安静下来才发现,那檀香的味道好像更浓了。

    洛拂笙闻着感觉要晕晕欲睡。

    玄遥尊慢慢睁开了眼,旋即他的眼底变得幽深。

    洛拂笙这一弯腰,从侧面看去,胸部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疑。甚至他觉得她这个姿势是故意在勾.引他。

    若是放在以前,他真的会这么觉得,但现在他只觉得这个女人笨透了。

    明明那晚后,她可以提出无数条件,甚至可以恃宠成骄。

    实则上,只要她愿意,哪怕是对他撒个娇,他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对她。

    她的刻意疏离故意冷漠,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玄遥尊从床上坐起了身体,正欲一把将洛拂笙拉过来时,心口一阵巨烈的疼痛。

    那疼痛感好像是拿了把刀子在心口上镌刻,一下比一下深,感觉是那么深刻且真实。

    玄遥尊捂着心口,脸色瞬间惨白。

    好在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疼痛感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心境——

    玄遥尊觉得好像有个人在他的心里,控制着他的言行举止,让他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

    所以再抬起头时,他对洛拂笙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这檀中迷香便是书阁里的禁香,它可以让人的欲望扩大。

    洛拂笙此时在迷香的作用下早已失去了意识,她就像一只木偶般双眼空洞,可双手还在玄遥尊的腿上轻轻地捶着。

    玄遥尊用这迷香本想让她沉沦在自己的床上,可这会儿他看着洛拂笙的模样却是无比心疼。

    他抚摸上她的脸,温柔地笑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洛拂笙表无面情道,“我想要熬制零食。”

    玄遥尊一愣,诱导着又问道,“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洛拂笙,“......我想要......”

    “嗯?”玄遥尊的眼睛慢慢睁大,流露出明亮的笑容。

    洛拂笙,“......我想要你离我远点。”

    玄遥尊......

    他的笑容凝固在眼底,不甘心地问道,“我不相信你,你告诉我,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他不相信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

    洛拂笙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空气静默了半晌。

    她慢慢吐出了三个字——

    “臭流氓!”

    玄遥尊诧异地眼底渐渐滚上了一层黝黑的光芒,他从床上直立起身体,温柔地抬起手,然后反手将她摁到了自己的床上。

    臭流氓?

    原来他在洛拂笙的心里就是个臭流氓?

    玄遥尊眼瞳越来越黑,他明明想伸手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可是到了行动上,手掌却是轻轻地在她肩上揉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想的跟他做的截然相反?

    屋里的檀香燃烬。

    洛拂笙的意识也在一点点的恢复,起初她能模糊地感觉到玄遥尊的手指在她的肩上轻轻揉捏。

    可是她全身动弹不了,即使心里狐疑也无法证实。

    只能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舒爽,

    洛拂笙觉得她一定是在做梦,玄遥尊怎么可能给她按摩。

    没过一会儿,她的视线开始清晰,大脑也渐渐地恢复清明。

    她垂下眸,看见玄遥尊跪在床上,正在给她按摩双腿。

    洛拂笙全身僵住,原来她不是在做梦,玄遥尊真的在给她按摩。

    她双手一撑,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玄遥尊十指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轻一掐。洛拂笙直接大笑了起来,双腿不停地闪躲,“好痒。”

    这笑声似乎在激励着他,玄遥的十指蜷缩一下,又在这个地方捏了捏,转眸声音带着邪魅地笑道,“痒吗?”

    “痒,痒,好痒。”洛拂笙大笑,双腿直接在半空中一顿乱蹬。

    玄遥尊收回了手,可是手掌像不听使唤般又自己揉捏了上去。

    洛拂笙笑得都快流眼泪了,她的身体扭来扭去,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玄遥尊沉下了脸,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掌夹在了腿间。

    他身体一挺,脸颊贴在她的颈窝慢慢向上,薄薄的唇来到她的耳后,声音变得沙哑,“知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吗?”

    洛拂笙闪躲了一下,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她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她记得刚才自己好像是睡着了,总不能说梦话吗?

    “我不记得了。”

    “是吗?”玄遥尊坐正了身体,笑容有些危险,“你刚才叫我......”

    洛拂笙睁大了眼睛。

    玄遥尊似是翻了她一眼,轻轻地吐出了那三个字,“臭流氓。”

    洛拂笙......

    呃?

    臭流氓?

    完了,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是,我那是在说梦话.......”洛拂笙急着解释。

    “所以你在梦里骂我?”玄遥尊冷笑了出来。

    □□的手掌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是,我......”

    洛拂笙刚要反驳,玄遥尊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只得睨着她道,“你可以走了。”

    洛拂笙一愣。

    玄遥尊有些气息不稳,“还不快走。”

    洛拂笙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她的心情也沉到了谷底。

    她从没希望梦境的一切能变成现实,更不奢求他能给她一个婚礼。但至少在他眼里,她也能和普通弟子一样。

    可是现在,他不过更加讨厌她罢了。

    洛拂笙从床上站了起来,看着桌上那碗被糟蹋的鸡汤,声音带着哽咽和彷徨,“我只是为了感谢玄遥尊,所以送来了鸡汤。”

    说完,她转身离开。

    房里的檀香味道淡了下来。

    檀香本来可以使人安神,但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不但没能安神,反而心潮澎湃,热血燎原。

    尤其是他的双手,还在半空中捏个没完。

    他不禁要想,是不是本尊玄遥出了什么事,或遇到了什么意外?

    玄遥怎么都好,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就好。

    玄遥尊看着自己的手,用力往回一拔,可却有一股力量用力往前一拉,力量反噬下竟将他从床上拉了下去。

    最荒谬的是,他就算坐在地上,手都停不下来。

    洛拂笙从他房里跑出来时,在楼梯间撞到了月宛,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恍惚地唤了一声‘月宛仙子’,便慌乱地冲下了楼。

    月宛愣愣地站在玄遥尊门外,眉心慢慢拧起。

    午后的太阳正浓,天气正暖。

    迟幕仙君专程来找洛拂笙,他想要去寻灵石矿,打算带着她一起去。

    洛拂笙自然是答应。

    玄遥这两天不在,华梵又在养伤,她一个人在客栈,不仅要面对众弟子的嘲讽,还要面对玄遥尊不冷不热的眼神,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火上煎烤的肉,正反两面都无比痛苦。

    仙门有引灵针,魔门的灵蝶,鬼门有地下图,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方法寻找灵矿石。

    而迟幕掌控着仙界的引灵针是仙门唯一能寻到灵矿石的灵物。

    灵蝶和地下图洛拂笙是没有机会见识,不过今日有幸,她得见了传说中的引灵针。

    此物类似于一个罗盘,巴掌大小,四四方方一块纯铜金属。上面是一个圆形的凹槽,凹槽里托起一个比指甲还小的夜明珠,珠上横着一根可以自由转动的黑色的针。

    看似一个很普通的小玩意,但那针并不是普通的针,据说这根针是天上的殒星打磨而成,遇到灵矿石便快速旋转,针指方向便是灵矿石所在。

    茫茫宇宙,浩浩江土,若没有这个东西指引,挖地百尺,寻遍百里,也不能找到灵矿石。

    洛拂笙跟着迟幕御剑飞行,飞出去没有多久,引灵针便开始转动。

    迟幕深有经验,当下御剑而下,果然引灵针转得更快了。

    他们降落的地方周围是一片树林,凡间二月过二,正在草长莺飞时,但万物还未长开,只钻出了嫩嫩的绿芽,像春莺踏树而过,不小心留下的爪印。

    引灵针转了一会儿,在一根老树盘根下停了下来。

    迟幕蹲下身扒了扒地上的泥土,笑道,“这下面一定有灵矿石。”

    洛拂笙也探了身下去,见地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她狐疑地问道,“需要挖吗?”

    他们出门没有带家伙,总不能用手挖。

    洛拂笙还在想,实在不行就找附近的百姓借个锄头之类的东西。

    迟幕站起身,摇了摇头,“不用。”

    他将引灵针往地上一抛。

    洛拂笙抬头屏住了呼吸。

    引灵针在半空中铜盘部分消失,针体变大,居然变成了一把钻头,前面尖尖的部分对准了地面疾速旋转,一点点没入了地下。

    地面的尘土飞扬,不肖片刻就钻出了个拳头大小的地洞。

    洛拂笙凑过去往地洞里看。

    真是太深了,一眼都看不到底,而引灵针还在继续往下钻。

    “这灵矿石到底是什么位置。”

    迟幕双手负背,稳稳地等在一旁,“深不见底,所以没有引灵针,根本找不到灵矿石。”

    洛拂笙想到从阳一心想自己寻找灵矿石,还信誓旦旦绝对能成功,就顿觉他太天真了。

    自古圣物那是这么轻易就能寻到的。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引灵针才从地下钻了出来,它前脚出来,后面咚地跳出来一块金色的石头。

    半个手掌大小,形状不规则,两头尖尖,中间椭圆。

    洛拂笙眼睛一亮。

    是灵旷石。

    它跟在引灵针后面自己走了出来。

    若只是到这里洛拂笙可能还不觉得惊讶,但接下来的一幕才让她真的目瞪口呆——

    那灵矿石跳出来后,凌空飞起,追在引灵针后面。

    引灵针上蹿下跳,左绕右躲,它们绕着迟幕足足转了十几圈。

    迟幕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抬手从半空中一把抓住灵矿石。

    那灵矿石像面条一样在迟幕手掌里拼命扭动,像是要挣脱他的钳制。

    迟幕顺手一扔,将它扔进了布袋里。

    引灵针重新回到他的手上,变回原来的模样。

    洛拂笙惊艳地问道,“莫不是这引灵针骚扰了人家老婆?”

    迟幕一阵大笑,眉眼高挑道,“这世上的圣物皆有灵性,不易驯服,若不使点手段哪能将它引出来。”

    具体什么手段迟幕并没有解释。

    估计他也不知道。

    洛拂笙觉得神奇,就是不知道魔门的灵蝶和鬼门的地下图是不是比这个更好玩点。

    寻了灵矿石回来,迟幕交给洛拂笙,循循善诱道,“零食不比炼炉,在哪里都可以做,这一点你比泽承仙君有优势。”

    洛拂笙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呀,我可以借客栈老板的炭火一用。”

    迟幕笑笑转身离开。

    到了晚上,玄殊紧急召集大家,原因有一个小仙门在山上发现了蓝狐的踪迹。

    小弟子可能不知道蓝狐的可怕之处,但是仙君们个个谈之色变。

    洛拂笙也不明白蓝狐为何物,又德也不懂,一旁的从阳得意道,“我懂啊!”

    洛拂笙和又德对视一眼,双双把脑袋凑了过去。

    从阳眉飞色舞地讲道,“蓝狐是上古妖兽九尾狐一族的后代,据说只有七尾,但媚术却是无人能敌,就凭这一个媚术,她们不知道吸食了多少男子的精血,为祸人间。”

    讲到这儿,从阳顿住了,转正脑袋继续听着玄殊的讲话。

    讲话讲一半很不道德,洛拂笙和又德在下面拼命摇晃着他的手臂,用着猫叫的声音催促道,“后来呢?”

    又德一愣,一本正经道,“后来就被收了,没有下文了。”

    洛拂笙和又德又对视一眼,皆是翻了个白眼。

    这充其量只能算是知道个皮毛,未入精髓。

    从阳撇了撇唇,小声咕哝道,“总比你们一点都不知道好。”

    前面的玄殊不知道讲了什么,洛拂笙再抬头时,几位仙君皆站了起来,连同玄琰和月宛,表情严肃地齐刷刷往外走。

    他们打算今晚就去蓝狐出没的山上看看,不能让此等妖兽真的为祸六界。

    走到大门时,玄殊才想起来,“大师兄呢?”

    玄琰指了指楼上,“我刚才去敲过门了,不过他让我不要打扰。”

    月宛不由得看了眼洛拂笙,眉眼浅笑。

    玄殊脑门宕下三条黑线,“算了,我们先去吧。”

    几位仙尊仙君一走,弟子们彻底放开了,磕瓜子的磕瓜子,, 吃点心的吃点心。

    都不去在意蓝狐是个什么东西。

    洛拂笙转身进了厨房,她向老板借了炭火和药壶,开始做零食啦!

    晚上的客栈热闹起来,来来回回的商贩都进来投宿,三三两两坐在一张桌子前。

    洛拂笙把零食熬上,给了老板几个灵石,老板兴高采烈地帮忙看着火候。

    她出来时客栈外墨夜压下,山峦黑蒙,一水的黑色,仿佛将他们笼罩在一个大盒子里,没来由地让人感觉前无出路,后无退路。

    仿佛瓮中之鳖。

    洛拂笙本打算上楼,但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

    客栈里虽然热闹,但谈天说地的都是几个小弟子,其他的客人就像是雕塑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全部低垂,看不清容貌,只有一片乌黑的发。

    心里咯噔一声,洛拂笙直觉这不是好兆头。

    她转身就往楼上跑,可是刚迈上两阶台阶,身后一阵狂风卷起,她整个人被凌空吊起,又摔回到了客栈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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