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引魂,他也不再是从前的玄遥。
这百年来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想和洛拂笙一起飞升,现在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放下从前,以一种全新的姿势面对她。
他想让她看出自己的改变,这一次,他想为了自己而活。
洛拂笙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她在辨认这人到底是玄遥本尊还是引魂。
除非他伪装得太好,洛拂笙真的半点看不出引魂的影子。
眼前的男子雪衣玉立,眉目清朗,脸上没有笑容,看着她的眼中充满了温暖的光芒。
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看来你被引魂影响的还挺深。”
玄遥峨冠动了一下,他微微转开了眸,“引魂和我本就是同一人,他做的所有的事我都知道,只是被另一种情绪所控制。”
那种情绪都是由她而起。
玄遥对感情是直白的,但他对仙门同样有感情,当这两者发生冲突和矛盾时,他本能地陷入自我怀疑与双重渴望之中,他在这两者之间不断地循环,仿佛走进了一个迷宫,哪条路都不是正确的出路。
所以每次洛拂笙与他疏离时,玄遥都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不如就到此为止。
可每当这时,另一种情绪就不受控制地攀上他的大脑,操控着他的言行。
等洛拂笙转过头来与他和好时,那种情绪也会慢慢消散。
玄遥时常在想,到底是他控制不住引魂,还是刻意在自己绝望时让它出来为自己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
他还得感谢引魂,如果没有他,洛拂笙可能都不会站在这里和他讲话。
“另一种情绪?”洛拂笙沉默下来,在那段时间,她又何尝不是有无数种情绪在交织,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能被绞死,她便不会这么痛苦。
其实他们都在挣扎与痛苦,没有谁对谁错。
她慢悠悠地挑了下眉,双手环胸,媚眼轻笑,“那就看你的芝兰草能不能治好楚令喽。”
玄遥命人把芝兰草煎了拿给楚令喝下。
第一副药喝完,楚令并没有多少好转,玄遥看了他的脉象,却是宽慰洛拂笙,“药效发挥得慢,不急,等三副药喝完再看。”
“哦,我不急。”她有些可气地睨了眼玄遥。
玄遥.....
他只觉得洛拂笙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他不是那种......色急的人。
到了晚上玄琰过来了,他告诉玄遥,“月宛仙子醒了,师兄要不要过去一趟?”
洛拂笙看着玄遥的反应,她在猜测月宛房间里的阵术是不是他下的、
如果是玄遥下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玄遥端着茶杯的手果然顿了一下,但没过多久,他便淡定道,“不必了。”
玄琰看着前面一左一右坐着的男女,突然有觉主公和主母的架式。
这两个大佬死对头居然也能爱得死去活来,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只是可怜了月宛——
人人都觉得津度待他这个师妹相当不错,但现在看来,津度却一手把月宛推向了深渊。
他何尝不知玄遥的性格断然不会接受月宛,可是津度飞升之前若不将玄遥的事解决,恐怕也会有损自己的威名。
把月宛指向玄遥,只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至于玄遥会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津度也就管不了了。
说到底,津度把月宛坑了一次,还是坑得最惨的一次。
玄琰走后,洛拂笙闲来无事般问玄遥,“月宛房里的阵术是你下的?”
玄遥去过月宛房间,他不会看不出来。
就算不是他下的,他也没打算拆穿。
玄遥眉心一蹙,有些尬色,“不是。”
洛拂笙撩过眼去。
玄遥一对上她的眼睛,略微清了下嗓子,一派正经道,“是引魂下的。”
洛拂笙......
狗男人。
同一个夜,月宛这一晚过的可真是不好。
昨晚楚令把她打晕,她才逃过一劫,可是今晚那鬼气又来缠着她,月宛在房里又是撞墙又是拿剑乱砍,可是她就是晕不了,也砍不死这鬼气。
月宛吓得只好跑了出去。
等跑出来她才想到,昨晚她想出来但无论如何都出不来,今天却是轻易就跑了出来。
她无瑕想这么多,就这么一路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等到再停下来时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处树林。
夜晚的树林阴暗,头顶还有几声咕咕的鸟叫。月光只斜斜地照在树稍下,树枝斑驳处竟然月光都照不进去。
她在原地仰着头转了个圈。
头顶硕大的树枝如一双双张开的手叠在一起,她被团团包裹在手掌中。
这树林仿佛根本没有出路,前后左右都是树。
月宛抱着头又向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她听到半空中传来了一个阴森鬼魅的声音,“我们又见面了。”
月宛停下了脚步,抬头向上看时却没有看到人影,她吓得腿都软了,只好靠在一旁的树上,抽泣地喊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困住我?”
话音刚落下,月宛看见头顶的树叶巨烈摇晃起来,她十指紧紧地掐进树干里,呼吸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那黑影从树上飘飘而来,双脚着地时月宛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一身玄衣,一头乌发,与这树林同色,一样的阴翳鬼祟。
月宛退到树后,双肩颤抖如梭,“你到底是谁?”
那黑影并未转过头,只是吟吟的笑声划破了这诡秘的夜,“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场景,你难道没有想起来什么吗?”
月宛谨慎地用余光四下瞟了一眼,她在慌乱恐惧中拼命思索,终于她露出了一个惊诧的表情,“你,你你你,原来是你......”
“你想起了?”那黑影的语气毫无波澜,“当年若不是你吸走了我的灵力,我又怎么会被津度所擒?说起来这一切还是拜你所赐。”
那有如谧湖般平静无波的话语,听在月宛耳中却比雷还在劈人。她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冲击到了大脑,“你,你要杀我?”
那黑影幽幽笑了出来,“我倒是想杀了你,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比杀了你更重要。”
“什么......”月宛的话还没问完,那黑影便一个瞬移来到了她的身边。
月宛惊慌地抬起头。
那黑影的整张脸都浸在了夜河之中,除了一双明亮的桃花目,他的五官根本无法辨识。
月宛呼吸一滞,转身就想跑。
身后,那黑影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脖子,轻松将她抓了回来,“我现在要进入到你的身体里,我要借助你的身份离开这里。”
“不要......”月宛被掐住,已经无法出声。
她感觉有一双手正插进她的后背,那种感觉不是疼痛,而是又酸又胀,她的身体仿佛快要爆炸了一般。
就在月宛快要失去意识时,树林的另一侧,一道黑光正好打在黑影的身上。
月宛的身体从黑影手里逃脱,她跌在了地上。
意识回潮,月宛过度的惊吓时,抬眼竟看到昨天晚上的鬼气居然和黑影打了起来。
她根本顾不得多想,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走。
屋漏偏缝连夜雨,月宛刚一转身,居然看见了孙伯。
孙伯本是一片好心,路过此处听见有动静赶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他在朝兰族呆了一辈子,什么样的事情没有遇到过。孙伯扶起月宛,趁着那两股力量缠斗时淡定道,“我们去找族长。”
月宛自己走不出这片树林,但有孙伯带着她,他们轻松地走了出去。
月宛的意识慢慢清晰,她不确定孙伯听到了多少。想她月宛这一生虽然风光,但除了这个身分这个名讳,没有任何人对她真心真意过。
空青是如此,津度也是如此,现在连玄遥都是如此。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伪,孙伯也走得十分慌张,
到了现在,月宛已经别无所求了,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呆在元隐宗,如果当年的事真被抖了出来,那么她的下场将会很惨。
吸鬼灵,那是仙门的大忌。
月宛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知道她不能让孙伯把今晚的事说出来。
走着走着,月宛突然蹲下了身体,“孙伯,我走不动了。”
孙伯拉着她焦急道,“月宛仙子,你再支撑一会儿,我们快到了。”
老人家满脸皱纹,但关切的心情却不是假的
月宛手在地上摸索,终于让她摸到了一块厚厚的瓦片。她悄悄地捡了起来,站起身时挥手就拍到了孙伯的脑袋上。
可怜的孙伯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月宛杀死。
她杀了人,看着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她惊慌着逃离了肇事现场。
第二日,楚令用了第二副药,过了一柱香后,他居然吐了血。
玄殊吓得赶紧给他输了些灵力,抬眼忐忑地问玄遥,“大师兄,这芝兰草真的有用吗?”
玄遥也没有把握,只是姑且一试。
洛拂笙给楚令号了脉,他的脉象十分紊乱,说不出好但也不算但坏,总比断弦的脉象强了不少。
玄遥念念有词道,“其实吐血未必是坏事,足以证明楚令身体里的血脉已经打通了,脉象紊乱只是血脉打通后血液流蹿而导致的,明天可以再看一天。”
玄殊那眼神写满了无奈又不敢反驳。
洛拂笙没好气道,“玄遥尊说的轻松,这又不是养猫养狗,万一有问题呢?”
玄遥抿了抿唇,快人快语道,“楚令现在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你......”一句话,把魔尊大人给惹乱了,洛拂笙本就牙尖嘴俐,不饶人时更加没完没了,“玄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就想看着楚令有事?你说,你的芝兰草是不是冒牌货?”
三连问弄得玄遥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最后只好瞪着她道,“我不是想害死楚令......”
“那你就是想为了自己的目的赌一把?”洛拂笙很生气。
玄遥居然为了她的一句戏言拿楚令的命开玩笑。
玄遥微蹙着眉道,“我有什么目的?”
“你说呢?”洛拂笙狠狠地瞪着他。
玄遥......
二人拔刀弩剑地瞪了一会儿,外面,慕清大喊大叫着跑了进来,“不好了,孙伯,孙伯死了。”
洛拂笙......
*
她赶到现场时,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有不少王宫里的下人都在抹眼泪——
孙伯平时对他们都很好,也都很照顾他们,现在孙伯出了事,大家自然伤心。
方华也是十分难过,正在命人将孙伯的尸体搬走。
玄遥拦住了方华,他蹲下身为孙伯进行尸检。
洛拂笙在一旁看着,只能看到孙伯的头上全是血迹,地上放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瓦片。
不知是何人用瓦片杀了孙伯。
洛拂笙捡起了瓦片,掂量着问方华,“孙伯的修为如何?”
方华叹息道,“朝兰族人不讲修为,全凭个人的寿命,但朝兰族人的寿命都比较长,有的人可以活到三五千岁。”
也就是说,朝兰族人不会法术,更不会剑术。
洛拂笙又问道,“那孙伯的眼神如何?”
方华答道,“孙伯的眼力很好,虽然快两千岁了,但眼睛没有任何毛病,夜里走路甚至不需要提灯。”
洛拂笙放下了瓦片,站起身可以肯定道,“那定是熟人作案。”
“哦?”
“如果不是熟人作案,孙伯不可能连这么大的瓦片都没有发现。”
洛拂笙拍了拍手上的土,低头看向了玄遥。
雪衣男子此时也正好站起身抬眼看她,二人极快地对视一眼。
玄遥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从血喷涌的程度来看,孙伯在死前已经进行过激烈的运动,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而脚步是从那边延申到这里,”他略一垂眸,说道,“我猜想孙伯应该是一路奔跑,跑到这里才被杀的。”
洛拂笙不服气道,“如果孙伯是被追杀他的人所杀,他不可能看不见对方出手,更不可能不反抗?”
本以为玄遥会反驳,没想到他却点了点头,“不错,”他指了指地上的脚印,似在还原当时的情景,“这些脚印虽然零乱,但绝不是孙伯v个人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脚印。”
“女子?”方华惊讶地抬起头,“玄遥尊是说孙伯和一个女子......”
“从现场看是这样的,”他慢慢走到那些脚印上,一字一字猜测道,“他和那个女子应该同时被人追赶,跑到这里后那个女子在他没有防备下杀了他。”
洛拂笙的目光顺着脚印的方向望去,“这条路通向哪里?”
“只是王宫的一片树林,”方华似乎还想为孙伯辩解,“孙伯一生没有娶妻,无儿无女,他绝不会深更半夜带着个女子在这里。”
洛佛笙觉得也是如此,孙伯的为人更加不会夜里私会宫女,唯一的可能......
“有没有可能是他在机缘巧合下救了那个女子,又刚好看到了一些事情,那女子便借机杀了他?”
“月宛仙子?”
洛拂笙刚说到一半,便听人群之后传来了玄琰的声音。
她转过头去,看见月宛好像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玄琰正在一旁扶住她,“月宛仙子身体不好,还出来干么,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在房里呆着闷,正好出来透口气。”月宛的脸上还戴着面纱,但眼窝深陷,双目也毫无光彩。
洛拂笙没当一回事,只是轻哼了一声。
再转过头,她听见玄遥问方华,“朝兰族心术昌盛,可有什么法术能让死人复活吗?”
方华苦笑道,“玄遥尊说笑了,鬼王都办不到的事情,朝兰族又如何能办到。”
人的生老病死乃是天道决定的,鬼门掌握着一个人的生时和亡时,不可擅自改动。
就算是洛拂笙和松云当年也是有了地根才能复活,没有借助载体,任何人死后都不可能复活。
松云摇摇头,遗憾道,“可惜鬼门的地根没有了。”
这些天他和孙伯相处下来,也觉得孙伯为人很和善,现在看到这一幕,心慈的松云自然也是受不了。
玄遥眉眼一沉,当即说道,“不,孙怕还没有死。”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僵住了身体。
月宛的心跳很快,她的手心微微冒汗。
方华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孙伯没有死?”
松云不信道,“孙伯已经断气了,没有呼吸他如何能活?”
洛拂笙明白玄遥的意思,以他的修为,自然能探到别人探不到的东西,“玄遥尊的意思是孙伯的灵魂并未离开身体。”
方华又是一惊,“这样说来,孙伯还有救?”
玄遥也不敢保证,“孙伯能不能活过来,要看他的机缘,但他现在气已断,再续上恐怕也难。”
月宛稍稍松了口气,可她依然紧握着拳,任凭玄琰如何劝就是不肯回房去。
如果孙伯这时候活过来,那就是她的死期了。
洛拂笙想了想,交待松云道,“你去我房里把零食取来。”
松云诧异,“零食可以救孙伯的命吗?”
洛拂笙狐狸眼轻轻一挑, 若有所思地笑道,“零食里有灵参,虽不能救命但却能治病。”
她当年为了治玄遥的病,求着引魂要来灵参,虽说过程可笑了点,但灵参的确让玄遥恢复了几成修为。若不是后来又发生了梦境事件,他的灵力受损,恐怕早就和引魂合二为一了。
灵参这东西,修为越高吃了越没用,反而是寻常百姓拿来当救命的灵药。
玄连轻轻转过眼。
洛拂笙对上他的目光,并没有半分心虚,大大方方地坝上言道,“我把灵参放进了零食里,就是为了赢过仙门。”
玄遥不可捉摸地看了她一会儿,只是轻轻一笑。
方华问道,“魔尊的零食真能救活孙伯吗?”
洛拂笙也不敢保证,她套用了玄遥刚才的一句话,“死马当活马医吧。”
具体能不能救得活她也不好说。
松云拿来了零食,月宛的一颗心又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她在祈祷洛拂笙的零食没有用。
朝兰族的宫人没有见过零食,都在私下里议论。
“这零食真的能救人吗?”
“我看不能吧,魔尊不也说了吗,死马当活马医。”
“我看孙伯是活不过来了。”
松云拿着零食走向孙伯,方华拦住他道,“还是我来吧。”
他双眸悲伤,眉间的小痣都显得暗淡,他说,“孙伯是看着我长大的,不管他能不能活过来,我都想送他一程。”
松云点了点头,将零食交给方华。
在场几百双眼睛同时注视着方华,他将零食送到孙伯口中,轻轻拍打着孙伯的胸口,让零食滑进喉咙。
大家都屏气凝神静静地等待。
月宛盯着地上的孙怕,随着时间的推迟,她越来越紧张,越来越觉得孙伯会活过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大约一柱香后,有人叫了出来,“孙伯有呼吸了。”
月宛瞬间僵住了身体,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玄琰的身上。
他活了?怎么可能?洛拂笙的零食真能起死回生吗?
方华也不可思议地过去探看,他高兴道,“孙怕有呼吸了,”他吩咐宫人,“马上把孙伯送回房里,派人严加看守。”
洛拂笙第一反应先看向了玄遥,她眼中流露出毫不掩藏的得意,“还真是谢谢玄遥尊,你的灵参真是太有用了。”
玄遥没有在意洛拂笙的嘲风,反而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他看着洛拂笙的眼睛,说道,“或许可以试试将芝兰草和零食一起给楚令服下。”
洛拂笙白了他一眼,“没用的,当年我给楚令试过灵参,对他不起作用。”
玄遥却抛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楚令现在醒不过来,除了他的修为受损,还有一部分是受了伤......
不等玄遥讲完,洛佛笙马上醍醐灌顶道,“可以用灵参先帮他治伤?”
她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几人来到楚令房里,将芝兰草和零食同时给他服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楚令的伤果然好转。
第二天,楚令醒了过来。
如此调理了三日,楚令的修为不仅恢复到了沉睡之前的合体中期,甚至还有望中突大乘期。
当然,这都有赖于玄遥每日为楚令调理。
洛拂笙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欣慰。
唯一让她郁闷的是楚令醒来后把自己受伤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不管谁问,他都说自己不记得了。
洛拂笙不相信他不记得,于是专程找了一天晚上来看楚令,还刻意等玄殊走了以后才来的。
洛拂笙也不跟他打哑谜,直接问他,“到底是谁伤了你?”
楚令知道瞒不了洛拂笙,只好半真半假道,“是鬼气,”他解释道,“因为我不知道这鬼气的由来,所以没敢说出来。”
“鬼气?”洛拂笙想到月宛房中的鬼气。
如果阵术是玄遥设的,那鬼气是由何而来?
楚令无意中撞到鬼气,反被那鬼气所伤,可见鬼气相当强大。
洛拂笙也留了个心眼,有些事她得当面去问玄遥,她敷衍道,“以后当心一点,再过两天我们就能出朝兰族了。”
楚令点了点头,二人一副姐友弟恭的模样,但二人心中都各自有自己的盘算。
沉默了一会儿,楚令突然问洛拂笙,“玄遥尊为何会这么大方愿意出手救我?”
洛拂笙心虚,她端起了茶杯,心不在蔫道,“可能良心发现了吧?”
楚令转眸淡笑不语地看了她一会儿,他看见洛拂笙慢悠悠地饮着茶,一副岁月静好的安逸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姐姐......”
“嗯?”洛拂笙手一抖。
楚令笑了出来,“那茶杯里没水。”
洛拂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