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原本洛拂笙以为他早就看破升仙劫,所以这段时间,她根本没有想过这张脸。

    现在看来,是她把他想得太神勇了。

    他大乘初期修为,一百年竟没有看破,果然窝囊。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要想,他这副模样,与冷漠寡淡毫不相干,应该是另一个他。

    那个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也毫不留情地想要留住她的变态。

    这一百年来他根本就没有变。

    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画面,洛拂笙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大脑嗡嗡作响。

    松云明显也惊诧不已,“玄......”

    话没说完,玄遥眯着眼睛递过来一个目光,他只好闭嘴。

    洛拂笙有如从噩梦中醒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明明只有一瞬,却好像过了一百年这么久。

    过去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遥远而虚幻,她如同转世一般,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洛拂笙了。

    这个时候,他来拜夷山做什么?

    难道也是为了寻找朝兰族,为了拿到金裘灵鼠给月宛固魂?

    是啊,这百年间,他和月宛的感情一定发展的很好,没有了她,月宛在他身边小心侍奉。

    他也一定觉得月宛的性格比她好,比她温柔。

    想到这些,她崩紧了脸,抬起腿,从他身上若无其事地迈了过去,他好像并不讶异,甚至目光一路微笑,看着她从自己身上迈过去,表情十分欣喜。

    果然是个变态。

    心底的忘川水一点点滋润着她的身体,让她刚刚有些躁动的情绪瞬间得到冰冻。

    被冻住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身体。

    他的目光在她转身后欣慰地笑了出来。

    百年后第一次相见,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心跳得如此之快,好像情窦初开的小毛头。她那副高傲冷漠的神色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见他总带着几分敌意。

    玄遥觉得悲哀,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想念他,眼中除了一丝的惊讶,再找不到其它的情绪。

    他不得不乱想,是否她早就将自己忘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她的修为还维持在大乘中期,可能是鬼门道闭关的原因,一直没有登临升仙劫。

    这样很好。

    他舌尖抵在牙齿上轻轻咬了一下,心底慢慢地笑了出来。

    这样很好,等他找到朝兰族,学到契约术,他们就可以一起飞升。

    他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等着和她一起飞升吗?

    他心里对洛拂笙说道,我一定要和你一起飞升,到时候我们再也没有种族的烦恼,再也没有世俗的眼光。

    可是今日得见她的态度,想要重新俘虏她的芳心,让她同意和他一起飞升,真的很有难度。

    身后的人也走了过来,众弟子一眼认出玄遥是偷引灵针的人。

    汪含晗向汪启阳告状道,“哥,就是他,偷了我们的引灵针。”

    汪启阳皱了下眉,刚刚交过手,他自然知道这个人并不好惹。

    但引灵针是元隐宗的圣物,他此时也就霸气了起来,“快把引灵针交出来,否则整个仙门都得来追杀你。”

    松云动了动唇,没想到连汪启阳竟也不认得玄遥尊。

    他实在无话可说,只好跟上了洛拂笙。

    本以为身后会有一场打斗,谁知玄遥从地上站起来,转身跟在了他们身后。

    汪启阳被无视了,气得青筋爆跳。

    “哥,你快点把引灵针要回来,否则玄殊仙尊该责怪我们了。”汪含晗急得直跳脚。

    众弟子也都游说道,“汪少宗主,我们全靠你了。”

    “这个人不知道是妖是魔,我们打不过。”

    妖?

    魔?

    松云越听越想笑。

    仙门魁首,堂堂元隐宗仙尊竟然被人说成是妖魔。

    他倒是很想看看最后打脸时他们疼不疼?

    汪启阳明明打不过,却一本正经道,“不急,我们先跟着他,看看他有没有同堂,好一并消灭掉。”

    “哇,哥哥你好聪明,如果我们一窝端了他的老巢,玄殊仙尊一定会表扬我们捉妖有功。”汪含晗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洛拂笙在周围转了一圈,地上的蛇尸斑斑,血味都是冷的。

    但她的心思也没在这些蛇身上——

    天空一片澄明,周围的空气平静,看来并没有朝兰族大门开启的迹象。

    她看向松云。

    松云的目光却一直在注视着身后的玄遥。

    见她看自己,他才犹豫着问道,“难道让他一直跟着咱们吗?”

    她向后瞅了一眼。

    他双手负背,笑容始终温和地挂着,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停他也停,他们走他也走,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而他的身后也跟着一众人,同样是如此。

    她冷笑了一声,“不用理他。”

    犹然记得这个引魂是个狗皮膏药,就喜欢黏着她不放。她到哪里他都能找过来,然后发挥自己娇邪的本领,死缠烂打。

    她才不会上他的当。

    春阳烈烈,拜夷山上偶有蝉鸣声。

    到了正午,连觅食的鸟儿都热得回到了窝里。

    既然现在还没有朝兰族开启的迹象,洛拂笙打算先回山洞避避热气。

    松云的目光时不时地看一眼身后。

    玄遥一直在后面跟着。

    他倒是十分耐心,不管洛拂笙去哪里,做什么,他都不厌其烦,甚至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再后面的众人就没有他这么清爽明朗了。

    除了汪启阳这个元婴期的修士外,几个小弟子都热得快走不动了。

    汪夕晗若不是怕洛拂笙跑了,她恐怕早就回山洞了。

    这个时候还得靠着汪启阳的灵力来给她驱热。

    这时,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急急地喊了过来,“启阳,我终于找到你了。”

    洛拂笙转头。

    正好撞上玄遥盈盈一笑的眼眸。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女子吸引过去时,他却压根没有转头,只是专心致至地看着她。

    她白了他一眼,目光越过他,看见那女子兴奋地向汪启阳跑了过去。

    她一身鹅黄的衣衫,圆脸,长相清秀,但周身气泽还算浑厚,应该是个结印中期修为。

    相比较她的兴奋,汪启阳就显得没那么热情了。

    他一脸的嫌恶,甚至还皱起了眉头,开口就斥责道,“谁让你跑来这里找我的?快回去。”

    那女子距离一臂距离时,见汪启阳后退了几步,便明白了他的心意,瞬间在原地停住,抽泣着擦泪,“我不回去,你已经很久没来找我的,我爹一直在催着我们的婚事,我到朝霞宗找了你好几次,弟子都说你外出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是不会走的。”

    周围的弟子眼神都暧昧地挑了挑。

    只有汪夕晗不屑一顾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婚事,你们昭华钱氏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仙门,我哥是不会娶你的。”

    钱雨乔愕了一下,旋即反驳,“你胡说,你哥哥说过他会娶我的。”

    她抬起泪眼,用着期希的目光看向汪启阳,“启阳,你告诉她,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汪夕晗重重地哼笑了一声。

    汪启阳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钱雨乔这不是等于威胁他吗?

    他汪启阳岂能让别人威胁?

    他轻吼道,“住口,谁说我要娶你,好听的话听听也就算了,你还真当真?”

    钱雨乔泪脸瞬间一慌,口不遮拦道,“可是我们都已经......”

    “你闭嘴!”汪启阳双手握拳,居然冷嘲热疯地笑了出来,“只能怪你自己蠢,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汪夕晗双手环胸,也帮着汪启阳奚落道,“想嫁进我们朝霞宗的女人多了去了,足可以排到朝霞山下,就凭你,别白日做梦了。”

    众弟子面面想觑,这个时候大家还都是同情弱者的。

    汪启阳睡了人家,居然还不认帐,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不满。

    慕清性子直,直接站出来指责汪启阳,“做过的事就要负责,人家姑娘家若不是心怡你,凭什么会委身于你?你竟然还如此待她,你还是不是人。”

    汪夕晗过去就推了慕清一把,双手插腰喊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哥。”

    “我说的是......”慕清话没说完。

    汪启阳一挥衣袖,就把他甩出去数米。

    慕清全身疼得都站了起来,嘴里还是不肯服输,“朝霞宗有什么了不起吗?修为高就能随便打人?”

    众弟子站在一旁,都不敢过去扶起慕清,生怕殃及池鱼,

    汪夕晗过去又想踹他一脚。

    只是腿还没踹到他,就被松云一掌呼走。

    她差点没有站稳,气冲冲地一抬头。

    见松云笑得纯良无害,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极其不重要的事,“元隐宗的戒律,又忘了吗?”

    汪夕晗脸色一变,一面哼气一面转身走回到汪启阳身边。

    松云扶起慕清,在他耳边轻声笑道,“不用你出手,她会有报应的。”

    慕清揉着胳膊奇怪地看他一眼,又转眸看了眼同样奇怪的洛拂笙。

    总觉得他们看上去不易相处,但却是好人。

    钱雨乔一直在哭,汪启阳见她不肯走,心里更加烦躁,“你哭什么,你没有得到好处吗?现在你的修为是怎么来的?”

    双修之事,当真男女都会受利。

    钱雨乔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一心一意对汪启阳,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修为。

    “启阳,我可以不要修为,只要你肯娶我,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汪启阳抓破了头,对她面目狰狞地吼道,“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启阳.......”

    “给我滚!”说着,他猛然击出一掌。

    钱雨乔没有防备,被这一掌击了出去。

    汪启明用了十成的力道,这一掌仿佛刮起了一阵龙卷风。

    钱雨乔身后是万丈深渊。

    此时,她已经顾不得其它,眼见自己的身体来到了悬崖边缘,她惊恐地窒息住。

    就是她绝望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条丝带及时拉住了她的腰,将她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

    钱雨乔惊魂未定,抬起惊吓的眼眸,只有洛拂笙那冷傲又不屑的笑脸。

    “为了一个男人去死,值吗?”

    钱雨乔坐在地上,整个人还在僵直中,她只是一声声地抽泣,双肩颤抖。

    洛拂笙看了眼汪启阳,诡异地舔了一下唇,“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这里。”

    钱雨乔愣愣地抬头,双眼迷芒。

    她低眸,又阴阴地笑道,“没听懂我的话吗?除非你想给汪启阳赔葬。”

    到了现在,她当然没有这么傻。

    汪启阳摆明了想要杀人灭口,她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从地上站起来,她眼中的泪水早已被怨恨取代,“这位仙子,多谢你出手帮我。”

    洛拂笙只是看着她笑,“我不是在帮你。”

    “嗯?”

    “快走吧。”

    钱雨乔并没有多问,抬手擦干了自己的泪,狠狠地瞪了汪启明一眼,转身离开。

    洛拂笙转身走回到松云身边。

    玄遥仿佛一尊雕塑,就站在那里对着她笑。

    她无聊地转开眸,同松云继续往山洞的方向走。

    快走到山洞时。

    四面八方慢慢地涌现出无数花藤。

    “啊,你们快看,都是蛇。”有弟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汪夕晗也慌了起来,拉着汪启明的胳膊喊,“哥,怎么办?”

    “没事,区区几条蛇而已。”汪启阳信心满满地拔出了剑。

    松云看着这些蛇,也感到惊讶,“这次好像比上次更多了。”

    洛拂笙正在转眸看着玄遥的反应。

    不过让她失望了,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还在对着她笑。

    “这次的蛇应该不是被人控制的。”这些蛇目露凶光,分明是来报仇的。

    她解释道,“这山上的兽类,大体是群居,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汪启阳杀了这么多条蛇,恐怕会惊动整个拜夷山的蛇群。”

    记得当年她还是小遥时,就不懂这个道理,捉了一个鸡王,弄得整个山洞就是野鸡。

    好在最后因祸得福,足足攒下了半年的口粮。

    但这件事她一直记忆犹新。

    兽类尚且知道团聚互助,齐心协力,不知道比人强了多少。

    松云点了点头,再看过去,发现蛇都叠加在了一起,已经没过了人的脚踝。

    它们从人的身上爬上去,钻进衣服里。

    几个小弟子吓得嗷嗷直叫,直蹦带跳地抖着衣服。

    汪启阳见形势不对,一个法术轰掉了大半的花藤。

    就在众弟子都松了一口气时。

    不远处又蠕动过来一群群的花藤。

    这次连汪启阳都惊了。

    他不明白为何这山上会有这么多的蛇。

    他疯狂地拔剑,一面斩杀,一面施法,整个人都处于疯癫的状态。

    众弟子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蛇群根本不算什么,而汪启阳身边的蛇群越来越多。

    有一部分蛇爬到了树上,从树枝上蹿进他的脖子里。

    汪启阳连法术都来不及施展,就被群蛇咬住了脖子。

    他疼得大喊,“快把这些蛇弄走,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

    朝霞宗的弟子还在忙着应付蛇,看到汪启阳脖子上全是血,赶紧往这边走过来。

    只是脚下的蛇太滑,他们一着急,就滑到在了地上。

    那些蛇吐出腥血的信子,比飞鸟还要迅速地呼呼呼地扑上去。

    那弟子被蛇群覆盖,大声叫喊,但没有人能赶过去救他。

    不一会儿功夫他的叫声停止,鲜血顺着蛇群的缝隙流淌。

    汪启阳还在大声叫骂,可是没有一个弟子都冒死过去,大家宁愿当听不到。

    汪夕晗想赶过来,可是她身边也有好多蛇,她根本寸步难行。

    “哥,快用法术啊。”

    汪启阳还在伸手从衣服里抓蛇,脸色已经煞白,全身抽搐得不停。

    意念不集中,他的灵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快,快点救我啊。”他的声音明显撕裂,像被踩到了公鸡脖子。

    反观洛拂笙和松云这边,却是一只花藤都没有。

    慕清脚下也有几条花藤,但是不多,他足可以应付。

    她转眼看玄遥。

    顿时,脸色阴沉。

    他。

    还。

    在。

    看。

    她!

    她奇怪,仙门这么多弟子遇害,他竟然都无动于衷吗?

    不过这个引魂的确不是玄遥,他没有责任和道德之心。

    松云看着汪启阳的目光都带着解恨。

    那些蛇从他的脖颈中钻进去,正在他的血管里游动,一点点地啃食掉他的血肉。

    他仰着头,看着太阳的眼都能瞪得老大。

    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摁在了他的头顶。

    他的胸口快速地起伏着,像打鼓般一下下咚咚作响。

    可是他的喉咙不再滚动,仿佛只有胸腔还在勉强出气。

    汪夕晗哭着大喊,“你们救他,快点救救他。”

    众弟子都转过了头,与自己身边的花藤周旋,没有人理会汪夕晗。

    那些花藤全部爬到了他的身上,从他的手腕上,脖颈上,口鼻眼中,还有头顶下,慢慢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胸口的起伏逐渐缓慢,从他的耳朵里,鼻子里,眼晴里慢慢渗出了鲜血。

    站立的身体里此起彼伏在鼓起。

    “哥!”汪夕晗歇斯底里地哭喊。

    可是花藤并没有退去,她还得自保,只能奋力地挥舞着长剑,根本不可能赶过去。

    看着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汪启阳,不知为何,洛拂笙突然觉得心中舒畅了。

    连松云都慢慢地吁出了一口气,“青箬师姐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

    她看着天边的晚霞,突然想到那年冬天,那个平卷屋里的普通女孩。

    她是那样骄傲,如果不是无可奈何,应该不会和汪启阳行苟且之事。

    但她没有错吗?

    洛拂笙也不这样认为。

    只是在松云面前她不愿提这些。

    青箬心中不甘,又骄傲过了头,一直想重新开始,才会被汪启阳利用。

    而汪启阳,可谓是真的死在了花下。

    玄遥一直漠视着这一切,谁死都与他无关。

    夕阳下,他默默伫立,白衣霜华,好似在花海中翩跹。

    直到稍晚的时候,这些花藤慢慢褪了下去,汪夕晗跑到汪启阳身边时。

    发现他只剩下一副皮囊,里面的血肉五脏全都被掏空了。

    她抱着汪启阳嚎啕大哭。

    众弟子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一来天黑了,他们必须马上回山洞,否则会有野兽出没。

    二来那些花藤精不知道会不会卷土重来,他们必须生火。

    洛拂笙看完了热闹,转身向着山洞走去。

    慕清纠结道,“师姐,我们先回山洞吧,天黑了山上更危险。”

    众弟子连忙附和,“对对对,我们先回山洞。”

    汪夕晗还在哭,她哪里肯走。

    众弟子对视一眼,皆是不想去理采她,转身走人。

    慕清本来想过去劝劝她,谁知道他凌空而起,竟然被人用法术先一步送回到了山洞。

    松云抿唇一笑,跟上了洛拂笙。

    身后的玄遥跟着他们而来。

    汪夕晗哭了一会儿,一抬头,见所有人都不见了。

    瞬间恐惧代替了悲伤。

    她低眼看着汪启阳的尸体,咬着唇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站起来独自跑走。

    到了山洞,洛拂笙和松云还是坐在自己的火堆前。

    同时,玄遥一句话没说,也骞裳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她抿着唇抬眼。

    玄遥只是无辜地眨了两下眼,唇角弯出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弧度,“我失忆了,只能跟着你们。”

    洛拂笙......

    这不是我当年的台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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