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水雾的白色气泽显得愈发清晰。

    透过薄薄的水雾,洛拂笙的目光凝置片刻。

    没多久,她便转过了身体,打发婢女道,“将他送回元隐宗吧。”

    水榭略略迟疑,“魔尊,这样把玄遥尊送回元隐宗,会不会让人家怀疑是魔尊把他打伤的?”

    洛拂笙果然愣了一下。

    水榭又大胆道,“如果元隐宗不肯罢休,上门来闹,也是挺烦人的一件事。”

    她垂眸不语。

    若是换作以前,她才不会管这些,来了便打,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洛拂笙了解玄殊的性格,若是玄遥真的受伤,他恐怕第一个会闹上门。

    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元隐宗的人。

    “魔尊,你看。”水榭又咋咋呼呼起来。

    洛拂笙一转头。

    从玄遥的怀里跳出来一个灰白相间的兔子。

    小兔子两只前爪胆怯怯地迈出来,还警惕着向四周探查,待到看见洛拂笙时,兔子眼蓦地一亮,后爪一屈一蹬,蹿到了洛拂笙的怀里。

    她伸手接住,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小兔子,原来是你。”

    那兔子似乎是点了点头,伸出粉嫩的小红舌在她的手臂上舔了舔。

    水榭咽了口唾沫。

    她家魔尊什么时候喜欢毛茸茸的兔子了。

    她从前不都是喜欢烤兔子吗?

    洛拂笙抱着兔子,它身上的绒毛蹭到她的手臂上,她低下眸看它的眼睛,赤红色的兔子眼,璀璨得像两颗小宝石。

    虽然她现在回到了幽月潭,回到了魔族。

    但它却是唯一能一直跟着她的,这一刻,洛拂笙打心里觉得欢喜。

    心中高兴了,再看地上躺着的玄遥,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为了不落人口实,洛拂笙吩咐水榭,“把他带到柴房去吧。”

    “是。”水榭开始连拉带拽。

    洛拂笙抱着小兔子高兴地往里走,脚步一顿,她不回头道,“给他找间干净的客房吧,免得让人说我怠慢了仙门的玄遥尊。”

    水榭,“......是。”

    稍晚时候,洛拂笙便进了药房,清竹的并排小屋,屋外便是青葱高竹,一棵棵整齐有序地排列着。竹下悬挂着一排小红灯笼,脚下的草阶一路从水雾中鳞次栉比排列而上,穿过青竹红笼,在小屋前铺张开一个清雅的小院。

    院子里都是种植一些草药。

    洛拂笙失忆时觉得自己是个大夫一点不假,她曾经就是一个大夫。

    当了魔尊后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手艺,经常种些草药,自给自足。

    她在药房里调配着草药,把每种药的名字写在纸上。

    弄完这些,洛拂笙觉得有些累了,便靠在药房的小塌上想休息一会儿。

    这里的小塌不比她的房间,做的简陋也仓促,是她临时起义添置的家具,就想着在药房里能有一个小憩的地方。

    小榭侍候她用草药泡了脚,她侧躺在上面,一只手托着额头,微微阖目。

    等泡完了脚,她也懒得穿袜子,便打着赤脚蜷缩在了塌上。

    用草药泡脚沐浴,都对身体有好处,洛拂笙从前习惯了,一回来便继续下去。

    泡了脚,困顿感一股脑地卷袭上来。

    她真的有些晕晕欲睡。

    朦胧间,她听到一阵脚步声走了进来。

    洛拂笙十分警觉,除了失忆那段时间,她这一生还没被人偷袭过,几乎有一点动静都会醒。

    这脚步声纯良无害,她慢慢睁开了眼。

    雪衣男子拾阶而来,穿过小院子时,还抬手掸了掸身上的寒气。

    洛拂笙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药房的门也都简陋,不过就是几棵竹子扎的,轻轻一推便能推开。

    在那抹雪白的身影跃进眼帘时,她却重新闭上了眼。

    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来到她的榻前才停住。

    洛拂笙心里有些零乱,呼吸也就重了一些。

    她双睫一颤,耳边轻笑声响起。

    洛拂笙呼吸一顿。

    继续睁着眼睛。

    竹屋里瀑布声有些嘈杂,她耳朵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他的动静。

    想着要不了多久,玄遥就会自己离开了。

    只是这个想法刚一形成,便感觉有股力量向她的脚下慢慢靠近。

    她脚趾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好像碰到了他的衣袍。

    下一秒。

    哐啷!

    洛拂笙只觉身体向下一坠,整个人掉到了地上。

    她不想睁开眼都不行了。

    因为......小榻塌了。

    玄遥同样摔到了地上,两个人正同时诧异地望向对方。

    他笑了出来,目光转向地上的碎竹,“你这小榻......也太不结实了。”

    洛拂笙摔得全身都疼,瞪着他的眼中就快要喷火了,“是玄遥尊该减肥了吧?”

    她从地上站起来,再回头看自己的小榻,顿觉悲惨。

    早知道当初应该弄结实一点。

    但她也不会想到,有人敢这么大胆,和她同时坐上小榻。

    玄遥眼中露出一抹不可思议,薄唇轻轻掀起,声音轻缓地笑道,“我需要减肥吗?你又不是......”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微微眯起了眼睛,“没看见过。”

    洛拂笙登时怒意翻腾,一个瞬移,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道,“再提以前的事,你就给我滚蛋。”

    雪衣男子的笑容凝置,深邃而忘情地看着她。

    洛拂笙心中翻腾的怒意像被一点点扇灭,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闪烁。

    她转开了眸,刚要放下手。

    玄遥的手掌慢慢抬了起来,他覆上她的手。

    洛拂笙想抽回,但发现动不了。

    她又瞪了他一眼。

    玄遥手上的力道加大,他的喉颈上都发出了轻微的咯咯声。她的五根手指陷进白皙的皮肤里,骨白的指印周围隆起血山,从脖颈处一路向上蔓延。

    他面容通红,可却连眉眼都不眨一下,看着她轻笑的目光平淡无波。

    洛拂笙挣不开,另一只手一掌打在他肩上,这才得以脱身。

    她显得有些狼狈,瞪着他的双眼都怒气满溢。

    玄遥居然抬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五根手指印,享受地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她皱了下眉。

    这个人......

    心中一跳,她慢慢收回怒眸,“看意思玄遥尊是不打算走了?”

    话语里充满了试探。

    玄遥歪头笑了一下,抬步向她走来。

    洛拂笙漠然转身,身后正在桌缘。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纸,上面还写着药材的配伍。

    眼睛在纸上,可耳朵却听着身后的动静。

    夜一静,瀑布的声音似乎更大了。

    从前洛拂笙觉得哗哗的声响十分悦耳,此时却觉得它吵得心烦。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垂眸看去,他的脚就落在自己身后,洛拂笙侧了下头,身后,一双温柔的手臂从她身后环住。

    她身体一僵,刚想伸手去推,他却是用力将她抱紧。

    玄遥的呼吸均匀轻柔,好像翎羽般轻轻扫过她的脖颈,又是痒又有些凉。

    这人,什么时候还学会调情了。

    洛拂笙在心底不可名状地轻笑了一下,身体也未做出反抗的举动,反而似笑非笑地问道,“玄遥尊这是要投效魔门吗?”

    玄遥的声音几乎没有停顿,马上在她耳后轻笑道,“我不是说过,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吗?”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是他。”

    手臂的力量渐弱,洛拂笙轻松抽身。

    她转过身体时,妩媚的眼眸笑着撩开,看向他的眼睛。她身体前倾,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在他唇边轻轻吐出两个字,“引魂。”

    玄遥邪魅地勾了下唇,目光蓦地一挑,倾身将她压在了桌子上。

    洛拂笙双睫一眯,冰晶蝶将出不出。

    玄遥的乌发散落下来,有如珠帘,正好遮挡在二人之间的脸颊上。

    光线被他的乌发遮挡,他的唇离他不过一指距离。

    他慢慢来到她耳边,像吐出蚕丝般缠腻道,“只有我能带给你想要的。”

    洛拂笙默不作声。

    玄遥的引魂她早就领教过,与他的板正相比,引魂似乎捐狂而邪魅。

    这些事玄遥绝对干不出来,也就只有他的引魂才能这般挑逗自己。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一个成心气她,一个又来讨好她。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他玄遥可真会玩。

    洛拂笙不甘示弱地抬了抬脖子,同样在他耳朵说道,“我想让你......”

    玄遥侧了下头。

    她的声音故意带着蛊惑与柔魅,“滚,蛋。”

    本以为玄遥会生气,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引魂的脸皮。

    他居然轻快地笑了起来。

    轻轻转过头,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缘,“你不后悔?”

    洛拂笙想躲,无奈空间太小,她的脑袋动不了。

    她瞪着他,头下正好枕在纸上,摩擦着纸声轻微作响。

    目光一瞥,玄遥也跟着看了过去。

    她哼笑道,“原来是来偷窥我的药方的。”

    那纸上的确写了许多草药的配伍,是一副不错的良方。

    玄遥明知她想岔开话题,却偏偏不想让她如愿,“你似乎并不高兴我留下来?”

    “还是,”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黝黑,“你在想着他。”

    他?

    不言而喻,就是玄遥本尊。

    恢复记忆的洛拂笙对引魂这个概念当然了解。

    正是因为了解,她更知道这句话有多么可笑。

    从前师傅给她讲解仙门的引魂时,曾开玩笑地告诉她,引魂简单的理解就好像一个人在梦游。

    把他现实生活中不能干不敢干的事,在梦游时都干了。

    这个比喻虽然有些俗,但就是这么回事。

    玄遥自己想跟她走,却又不想背叛师门。所以才会让引魂有机可趁,代替他完成他干不了的事。

    她的气息沉了下来。

    洛拂笙一生光明磊落,做事也从不遮遮掩掩,像这等虚情假义之事,她根本做不来。

    真的,很恶心。

    她抬腿,不由分说地朝他下面踹了过去,“我想你祖宗十八代。”

    玄遥迅敏躲过,居然还愉悦地笑了出来,“也不用,十八代,这么多。”

    洛拂笙气急,直接一掌打了过去。

    玄遥闪躲,并不还手,“还想打开天地之心吗?”

    洛拂笙的拳头还没落下,停在了半天,觑了他一眼,不厚道地戳穿道,“你不还是那个王八蛋。”

    引魂和本尊的记忆是相通的。

    他妈的,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耍她玩呢!

    洛拂笙想泼脏话。

    “给我滚!”她指着外面怒喊。

    玄遥轻笑着叹了口气,知道老虎不能再逗了,再逗她就真的该咬人了。

    看着离开的玄遥,洛拂笙觉得头疼。

    她有时倒挺希望引魂就一直出现,至少比气她的玄遥强多了。

    可眼下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还要代替楚令掌管鬼道令百年。

    这百年间她在闭关。

    他们......

    还是算了吧。

    一夜辗转,水声如鼙鼓。

    洛拂笙大半夜差点起来把那个破瀑布给砸了,或是拿把刀去把玄遥给杀了。

    折腾到天亮,她干脆起来去看楚令。

    楚令已经醒了。

    只是气色并不太好。

    水榭煮了点粥,楚令一面吃弱,一面向洛拂笙交待几句鬼门的事。

    好像,在交待后事。

    洛拂笙听着心中感慨。

    当年若不是为了救她,鬼母也不会让楚令提前化形。

    想来自己对鬼门真的不能袖手旁观。

    想到鬼门,她问道,“改天你拿上鬼道令,我们到三鼎墟去看看。”

    楚令喝粥的动作顿了下,眸光轻转,抬起头时却对洛拂笙意味深长地笑道,“听说玄遥尊在幽月潭?”

    洛拂笙不以为意道,“他被引魂控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着,门外小兔子跑了进来,看见洛拂笙嗖地一下便蹿到了她的腿上。

    她看见免子似乎很高兴,抱它在怀里,还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糕饼喂它。

    楚令看着这一幕,手上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他若有所思道,“姐姐要想青楚,你若代我掌管鬼门,便要与玄遥尊分离百年。”

    “分就分,”洛拂笙毫不在意地撩了楚令一眼,似乎觉得他在讲天大的笑话,“ 我正好不想看见他。”

    啪!

    免子被扔到了地上。

    险些摔个仰面朝天。

    小兔子莫名其妙又委屈巴巴地抬起两只前爪,呈作揖的姿势,滑稽又可爱。

    洛拂笙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拿兔子撒气也不太好。

    它招谁惹谁了。

    于是,又拿了块糕饼,俯身喂给它,当作安慰。

    她气郁道,“玄遥和他的引魂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直在戏耍我,什么仙门魁首,什么正道之光,我看他就是个伪君子。”

    说着,又撸了两下兔子毛,

    等直起上半身时,目光垂了垂,“鬼母当年对我有恩,我的命是她救的,我理应为鬼门效力。”

    “姐姐,”楚令摇了摇头,“那都多久的事情了,我找你帮忙,本来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与恩情无关,”他好像是犹豫了一下,但慵懒的笑眸却又像在嘲理着她,“只不过我现在倒有些后悔了。”

    洛拂笙气呼呼地看过来。

    不等她讲话,楚令马上又道,“玄遥尊,有这么好吗?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洛拂笙嘴角一抽,翻个白眼道,“好个鬼,谁对他念念不忘了。”

    楚令被粥呛了一口。

    一抬头一瞪眸间,洛拂笙意识到楚令可能不大相信她的话,毕賁她恢复记忆前和玄遥你依我侬,亲密无间。

    抛开这个话题,她略有所思道,“鬼门是大事,若鬼道令控制不了,万鬼倾巢而出,六界就会大乱。”

    所以她必须要这么做。

    “什么天下大乱?”屋外,玄连缓缓走来。

    眉眼间的笑意似被冰冻住,眼底含了一抹淡蓝的光芒,翻腾间有如淬上了冰火。

    他轻挑着唇,危险而又肆意地走来。

    洛拂笙只是轻哼了一声,“玄遥尊当这里是元隐宗吗?任你横行霸道,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抬眸,讥讽道,“你以为你属螃蟹的?”

    少女云鬢叠叠,头顶隆起一块如扇状的发髻,长及腰的乌发丝滑柔软地贴在背后,如波浪涟漪。

    笑看他时,眼眸不屑地撩拨。

    再不似从前那般胆怯怕他,现在的洛拂笙有足够的实力来挑衅。

    玄遥看了眼正在漫不经心喝粥,根本不看他的楚令,转眸对洛佛笙耐心地笑道,“你要闭关?”

    洛拂笙没好气道,“玄遥尊这么喜欢管闲事,怎么不管管今天有几只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扑哧!

    楚令笑了出来。

    洛拂笙嘴毒心狠,以前嘴上手上都是不吃亏的主。

    他看向了玄道。

    有种,期待感。

    玄遥唇角挑了挑,邪肆地勾出了一个危险的孤度,他探身下去,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鬓角,声音充满了魅惑与动人,“你乖一点,我不想自己的耐心耗尽。”

    洛拂笙余光看着他摩梭的手指,一掌将他的手打开,勾唇冷笑,“你也配?”

    说完,她抱起小兔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紫色身影浮动,高贵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压迫感。

    玄遥望着她的背影,余光却是看向了楚令,眼中的杀气慢慢溢出。

    偏这个时候,楚令主动相邀,“玄遥尊,不知可否坐下讲几句话。”

    玄遥转过头时,满脸志同道合的笑容,“好啊。”

    他坐了下来。

    楚令先是寒暄了一句,“华氏事件中,我们配合还算默契。”

    玄遥优雅一笑,“是我引狼入室。”

    楚令一愣,但好像这么说,也对。

    那时候他偶尔见到洛拂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怎么可能到元隐宗当个小弟子?

    但一年的时间,他翻遍了六界就是找不到她的踪影,好不容易有点头绪,他想去一探究竟。

    只是如何接近她是个难题。

    正好就在这时,华氏的人竟奉了玄遥之命来邀请他,楚令这才有了合理的理由接近洛拂笙。

    说起来,始作俑者的确是他自己。

    楚令不似玄琰,什么时候都能不正经,他严肃起来时还是挺正经的,“玄遥尊,若你真的喜欢她,不管她是谁,你都会喜欢,若你只是喜欢小遥,那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了。”

    顿了下,他直白道,“因为洛拂笙与小遥的性格南辕北辙。”

    玄遥带着敌意斜斜地看他一眼,“鬼王应该不懂,这叫情趣。”

    楚令挑了下眉,向后一倚,摊手道,“那就恕我不懂了,但我好心劝玄遥尊一句,别被打得,伤痕累累。”

    玄遥哼声一笑,似有种快乐在其中,毫不介意。

    楚令言归正传,“有事我想请玄遥尊帮忙。”

    “何事?”

    “我落了东西在元隐宗,想请玄遥尊帮个忙,将我带进去。”他没有说出月宛,既然答应了她,他便不会出卖她。

    玄遥果然转头奇怪地看他一眼,尔后慢慢笑出了声,“你要进元隐宗?”

    楚令淡定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次强调自己的目的。

    在玄遥面前,再大的谎言都无用武之地,端看他想不想帮自己这个忙。

    楚令也知道等价交换的妙处,“若玄遥尊肯帮我这个忙,我可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不伤害鬼魔两门,什么事都可以。”

    “哦?”他懒懒地笑,“听着不错。”

    楚令强调,“我绝不会做出伤害元隐宗的事。”

    玄遥赖得再听,直接将自己的令牌放到了桌子上。

    楚令有点不敢相信,看着那明晃晃的一指大小的令牌,魂游天外道,“玄遥尊当真这么相信我?”

    玄遥没有讲话,只是对楚令笑着阖了下首。

    楚令看着桌上的令牌,想着鬼道令还在月宛手里,无论如何他都得去一趟才行。

    晚上,瀑布声又出奇地高胀,水雾似乎也浓了一些。

    洛拂笙坐在房里一面看着医书,一面泡脚。

    小兔子还在她的脚下蜷着,她时不时看上两眼,感觉这样的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山洞时。

    正这样想着,房门被人推开。

    她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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