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洛拂笙如约来到登临院。

    此时玄遥尊房里的烛光未熄,她走进去时,他正斜椅在塌上看书。

    她趁着月色而来,身上沾染了寒气,鼻尖有一小点微红。

    他放下了书,慢慢笑了出来,从塌上坐起来时,衣服有些慵懒,领口敞开了大片,露出坚硬雪白的锁骨。

    洛拂笙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攥着衣服,只站在那里全身轻颤。

    他轻哧了一声,从塌上蜷屈而下。

    她这才发现,他只穿着中衣,头发半散半落,好像这身打扮是专门为了,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而准备的。

    他走到她面前,俯眸看她。

    她垂着眸,一排贝齿把自己嫣红的唇□□得几乎雪白。

    他蜷起手指,轻轻在她的脸颊上摩挲。

    洛拂笙心底蓦然升起一团火苗,顺着她的前胸向下,她的身体好像都燃烧了起来。

    口干舌燥地舔了下唇。

    还是不敢抬头。

    玄遥尊的手慢慢向下,一撩一牵握住了她的手。

    转身,带着她走向里面的缦帐床。

    纯白的纱缦,素色的软枕和棉被,银线勾勒出浅亮的牡丹花纹。

    她的手抖了一下。

    玄遥尊放开她的手,灼亮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

    抬指一弹,烛火熄灭。

    屋里一片漆黑。

    他坐在床边,一只手向后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对着洛拂笙勾了勾指。

    他乌发散落,目光肆意而又慵懒,笑容魅惑中带了几分邪意。

    他不像是一个仙尊,而是一个主宰着生杀大权的君主,而她只是匍匐在他脚下的一只蝼蚁。

    她走了过去。

    他优雅地伸出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她身体僵硬。

    他吟笑着问道,“跟我做,这么紧张?”

    洛拂笙摇头,复又点头。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她问玄遥尊,“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麻木一点,我就不那么紧张了。”

    这只是她的真实想法。

    玄遥尊却抿了下唇,笑容转冷,“让你吃那种药,岂不是在侮辱我自己。”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亮得迫人,仿佛是夜晚的湖。俊美的脸庞仿若将世间一切的美好。

    无法用言语形容此时心底的悸动。

    她甚至希望能有一些风声来缓解此时的紧张。

    周围静得瘆人,连蝉鸣声都没有。

    他一只手撑着额头,微微侧身,上面的衣扣掉落,盈亮润玉般的肌肤从锁骨一直露到了肋骨。

    玉扇般书画着美好。

    他本来以为自己与情.欲并无好感,双修也只是为了夺回金裘灵鼠的灵效。

    于这个女人,他也并无半分好感。

    但为了让她心悦诚服地躺在自己身下,为了让灵效发挥到极致。

    他在一点点攻克她的心房。

    他先是主动送上灵参,又让迟幕仙君将灵石矿交给她,就是为了让她感动,臣服于自己。

    只不过都出于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以及玩弄人心的权谋。

    现在身为仙门尊位的玄遥可能已经忘了,他年少时是多么擅于揣磨人心,可他不曾像自己现在这样洒脱自在。

    此时他竟也有些心猿意马。

    这女人身上散发着能令人心安的清香,这么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她竟然让自己看上去十分憔悴,连个淡妆都懒得化。

    真是为了来完成任务的吗?

    他体内的血液开始翻涌,暗动的一丝怒意想将她绞杀在自己身上。

    他想看她为自己意乱情迷,想看她为自己□□哭泣。

    他眼底有黑浓的液体在流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向她,吞吃入腹,啃食得连骨头都不剩。

    洛拂笙有些惧意,这种眼神与梦中那人的眼神完全不同。

    没有温柔也没有怜惜,她所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野性。

    她很想象,他邪肆妩媚的笑容背后,竟然如野兽般凶险。

    本能的反应,她翻身想要起来。

    玄遥一个翻身,摁住了她的身体。

    声音突然间温柔起来,眼底流淌着浅笑,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是错觉。

    “别怕,不会弄疼你。”

    洛拂笙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衣服,她闭上眼睛。

    他真的很温柔,但这场双修并未是她从心里期待的,所以心里也多少抗拒着.

    男子声音黯哑,呼吸起伏不断,抓住她的手腕,迷乱的眼眸慢慢前倾。

    就在洛拂笙以为他想要吻住自己时,他的唇却落在了她的眼泪上。

    “别怕,相信我。”

    她半仰着头,身体如坠入了一片沼泽中,不断地往下沉。

    周围的泥泽似乎将她的身体包围中,极度的压迫感仿佛要把她禁锢,让她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动。

    双腿已经麻木。

    她顺着沼泽往下沉,直接她感觉沼泽淹没了她的呼吸,她终于大声求救。

    就在她不断的挣扎想逃离这沼泽时,她全身一股热流卷过,她感觉像抽走了某些东西,身体瞬间清爽。

    从沼泽中解脱出来,她再次感觉身坠大海之中,身体浮在海面,任由海水冲击着每一寸肌肤,那种舒爽清润的感觉让她如痴如醉。

    比那日梦中海底的感觉更加真实快乐。

    感觉灵魂已经出窍,她只想抓着一棵让她能惊涛骇浪中得以生存的救命稻草。

    她全身的血脉咚咚轻响,宛若被打通的甬道,血液奔流,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被麻痹了一般。

    她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一股凉泉般润泽了全身。

    屋里的地龙很热,空气中蒸发着让人难以呼吸地温度。

    洛拂笙已经无瑕去思考。

    她双手抓着自己的肌肤,好像借此来提醒自己,不要过度地相信这种感觉,它早晚会消失,早晚会与她分道扬镳。

    突然间,浪潮猛烈而又汹涌,她瞬间被淹没在狂浪中,那种窒息的感觉冲上了顶峰,却戛然而止。

    她好像爬上岸的溺水者,全身虚脱。

    她的泪水从眼角滚烫地流出,身体竟然轻如一滴水滴。

    周身的气泽开始泛起淡淡的白晕。

    她竟然到了筑基期

    真是奇妙,竟然能让她一个废柴瞬间上升到筑基的阶段。

    洛拂笙不厚道的想,照这样下去,她是不是很快就能飞升成仙了。

    但道家本勤,磨炼的就是人的意志,这种方法是不可取的。

    而且双修时应该由修为高深的一方控制,小弟子中修为几乎都差不多,谁也没有控制谁一说,真的修起来也就是个抒发欲望而已。

    虽然到了筑基,但她并没有太多的欢喜,因为她并不想要太高的修为。

    说来有些气人,玄遥尊亲自为她把盏,送上到筑基,她竟然还这样不知满足。

    孰不知她就是一个俗咖,宁愿享受普通的男欢女爱,也不想要这个双修的名头。

    男子同样躺在她身边,脸上挂着满足的浅笑,闭上眼静静享受此时的安逸。

    她大概是真的累坏了,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埋进他的怀里。

    空气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她的呼吸静不下来。

    心里在抗拒,身体却是真实的。

    仿佛飘飘欲仙,□□。

    她不知道他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

    斯须,身边的男子再次翻身而起,这次他的眼底不再冰冷,隐隐约约的笑容中透露出炙热,仿佛意犹未尽。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

    玄遥在木香的作用下,陷入了彻底的入定中。

    他似乎走进了一片迷林,四周雾气浮动,绿树高耸,个个笔直挺拔。任他如何拔剑挥舞,就是走不出这里。

    雾气之后,他听到桀桀的笑声,如银铃般在空旷在树林中响起。

    他分辨不出声音的源头,只能看到一个紫衣身影从他眼前飞过。

    他持剑追去,在半空中拦下那个紫衣身影。

    雾气浓重,他根本看不清此人的长相,挥剑便刺了上去。

    转瞬间雾气散去。

    紫衣身影飞身而起,在他面前越飞越远。

    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女的面容。

    “小遥?”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不知为何在梦里会梦到小遥。

    她一身紫衣,目光幽冷淡漠。

    这副神态,倒与她的狐狸眼相铺相成,共合成妩媚冷艳的绝女子。

    他飞身去追。

    一阵风吹来,树间花落缤纷,粉得极粉,白得极白。

    紫衣少女在落英中消失。连个笑容都没有留给他。

    玄遥从半空落地,不知飞到了哪里,眼前竟有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

    这个山洞与他和小遥住过的不同,像张开的鲨鱼的嘴。

    洞口极窄,但洞里很深。

    扑天盖地的黑暗吞噬着他,他屏住了呼吸,拿着剑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他有种预感,小遥就在里面。

    清凛的花香慢慢传来,越往里走,山洞里越有昏黄的光芒亮起。

    又往里走了几步,剑柄挑起他的衣衫昏黄中升起了腾腾的光点。他被层层包裹在光点中,仿佛置身在星海。

    眼前是星河的仙槎。

    他踏上仙槎的那一刻,身后的一刻都不复存在。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不是一个梦,而是他心里生出了对小遥的无耻的幻想,才会做出这种无稽的春梦。

    仙槎达到星河的另一端,星光殒落,不远处是一个旖旎娇媚的身影。

    小遥?

    他全身一颤,竟忍不住多看了眼前女子几眼。

    她此刻坐在类似虚幻的空间里,脸上是妩媚绝情的冷笑。紫衫半裸,露出了她酥软圆润的肩头。

    她的唇是冷的,笑是冷的。

    他深吸了口气,觉得眼前的女子陌生得让他有些恐惧。

    她缓缓站了起来,身上的紫衫滑落。瞬间在地上铺开成一片硕大的花朵,花瓣随着空气起伏,如起伏涌动的花妖。

    她几近赤.裸,长发飘散,扬扬洒洒卷曲舒和,盈玉的肌肤闪烁着璀璨的光泽,透明的纱裤中双条玉箸般的长腿正一步步走向他。

    周围雾气滚动,白芒芒的一片。

    除了她,他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东西。

    她扭动着腰枝,直到走到他面前,清香扑鼻而至。

    所有五官中鼻子是记忆最深刻的器官,当这阵香气扑来时,他意识到自己只是将从前的一段记忆更改,按照自己所想的样子铺展来。

    如同此时,他知道这阵香气在山洞时,在他发病狂吻小遥时出现过。

    所以他也知道下一个画面定然是有些色情的。

    他应该马上停止自己的梦境,然后退出去。

    但是他此刻没有灵力,他根本也动弹不得。

    她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贲张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让他千年的道心都不堪一击。

    她笑吟吟地撩拨着他所有的感官,声音妖媚腻人道,“你骗了我,你明明就是一个男人。”

    他如当头棒喝般声音都轻颤起来,慢慢俯下头看着她,“我也不想变成这样,这并不是我所愿,小遥,我不想骗你。”

    她咯咯地笑了两声,“你不是与我魂修过吗?”

    魂修二字如魔咒般炸开了他的脑海。

    无数艳丽的画面闪过,她在自己身上□□扭动,她的双腿如蔓藤般盘在背脊上,轻颤着,大汗淋漓。

    他胸口起伏跌宕,呼吸不受控制地加剧。

    “我没有办法,我是为了救你。”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可眼中的腥红盯着她圆润的□□。

    他骗不了自己,他有多抗拒就有多想要她。

    她两只手攀上了他的脖劲,光泽湿润的红唇在他嘴角摩挲,声音如小一把小锤,敲打在他的心底。

    “真的吗?”

    他身体一颤,竟无可辩驳地选择缄默。

    她疯狂地亲吻着他,探手解下了他的腰带。

    他闭上了眼,感觉身体中的燥热像火山即将喷发般,他快要爆炸了。

    她这样肆无忌惮地撩拨,除非他对她并无半分杂念,否则都将会如那海啸般,歇斯底里地爆发。

    他喜欢这种感觉,从他喉间慢慢溢出的声音都可以知道,他有多么想占有这个女人。

    余光感觉一阵刺眼的光芒。

    他微微转眸,发现身边竟然有一面镜子。

    而镜中的自己竟然是那个孑孑少年郎,只是镜中的画面太过瑰丽,他从另一个视角看着这一切,心中热血澎湃。

    他享受着这份得来不易的欢愉。

    镜中交叠缠绵的男女,仿佛两条光遛遛的蛇,彼时融合为一体,翻滚着呻.吟着。

    在他完全释放自己的那一刻,比达到合体期时还要通体舒爽。他颤抖着抱住怀里的少女,声音满足而带着神圣道,“就算身后是地狱,我都义无所顾。”

    少女抬起头来,桀然媚惑地笑道,“你转身看看。”

    他慢慢地回过头,神色一骇。

    此时他正身在地狱之上。

    眼前一切蓦然消失,他从地狱之上掉下万丈深渊。

    玄遥从入定中醒来,已是满头大汗。

    此时天已大亮。

    他转身寻找床上的女子。

    床上空空如也。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底滚出了一抹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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