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夜晚回到寨中,宋云初走进房间拿出账本,梁翀也把走镖赚来的钱交给宋云初管理,她准备了两个账本分别记录。

    今日摆摊的草药出售情况以及收入情况,两者对比下来,是有些亏本在内的,但是是第一次出摊,已经很不错了。

    这几日,宋云初一直在厨房帮忙,晚上都会进入系统梦境,扩充菜谱。短短几天,已经有十道菜被记录在内了,这也让宋云初的厨艺又增进了不少。

    *

    时间转瞬即逝,在山下摆摊诊病已经一年有余。摊位的装饰宋云初换洗了一次又一次,看上去都有些褪色了。

    旁边菜摊老板的儿子这一年个头也窜了不少,从开始见他时直到宋云初的胸口,如今都快和她一样高了。

    一年之间赚的钱装满了三个小箱子,除开草药的用量以及租下一年摊位的钱,差不多有一百多两。

    每次收摊回寨,宋云初都会拿出账本仔细查算当日的输入与输出,旁边记录梁翀走镖的账本里面也写满了字迹。

    “照这样下去,应该很快就可以开间医馆了。”宋云初拨着算盘道,玉离在一旁准备明日出摊要用到的草药。

    “早就可以开医馆了夫人,寨主走镖的钱已经完完全全够用了。”玉离在一旁准备着明日出摊要用到的东西。

    “梁翀的钱都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买草药不要钱吗?走镖时住宿吃饭过路不要钱吗?”宋云初起身将账本放好,还不忘对玉离说:“等开了医馆,馆内所有的东西都需要添置新的,花销甚大。若是用梁翀走镖的钱去开医馆,装修的钱可就不够了。”

    “那要是这样,还得要多久才可以开新医馆啊?”

    “快了,再攒个小半年应该够了,前几日我去镇里看了一眼新修建的店铺,问了价钱,说要一百五十两。”

    玉离长大了嘴巴震惊道:“果真是还得小半年啊。”

    窗外雨声逐渐盖过了二人的对话,玉离见雨都被风吹了进来,连忙上前准备关上窗户。突然窗外亮如白昼,转瞬而过,紧接着便是一声响雷,二者接连而至,把将要走到窗边的玉离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宋云初也被雷声惊到,那一瞬间仿佛天都快掉下来了。

    “今年的夏天可真是多雨,都快赶上去年的好几倍了。”宋云初走过来关上窗户。

    “去年多的只是烈日,下雨也是淅淅沥沥的,前几日荣婆还说,这是把去年的未将的雨都补到今年来了。”

    宋云初也很是忧心:“下这么大雨,都影响寨后的草药生长了。”

    雨太大了,荣婆没有叫宋云初去左膳堂用晚饭,而是撑着伞提了饭盒送来。

    她走进房门的第一句话便是:“好大的雨啊。”

    揭开盖子,里面放着黄焖鸡、米饭和一小盘糕点。宋云初突然心中一紧,连忙询问:“荣婆,梁翀这回走镖去的录城,途中应该不会经过什么危险地带吧?”

    荣婆思考一会儿,回答道:“应该是没有,途径录城的地方大多是平原,就连录城当地也是,想必是不会有危险的。”

    *

    惴惴不安的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日,清晨雨总算听了,可街道上积水过深,在被雨水冲刷后下山的路也增加了危险。台阶上到处都是被吹下来的落叶,众人正一人扛着一把扫帚清扫着。

    宋云初站在距离镇上不远的地方看,今日摆摊的人也不是很多,大多都在清扫着自家摊位的落叶与积水。

    宋云初的药摊自然是有石头带着几个人前去打扫,若是下午的天也这般晴朗,出摊定是没问题。

    下山路被打扫干净,宋云初走到山下去查看摊位打扫情况。石头的工作效率她是知道的,除了自己家的,连一旁菜摊大哥的也一并帮忙收拾了。

    宋云初察觉到奇怪,菜摊大哥平日比自己到的都早,一年来的相处也不难看出他是个勤奋的人,冬日降雪基本都是第一个到场清扫积雪。

    这般看重自家摊位的人,为什么今日却不见人来?

    “石头,菜摊大哥今日你可见过?”

    石头摇头,道:“我们来就没有看到菜摊上有人,说来也怪,就连摊上的东西都没有收,也不知道是昨日就放在这里还是今日来了又走了。”

    第一种猜测显然不是,昨天眼见要下雨,大哥一边收拾没卖出去的菜还一边叮嘱宋云初快回家,离开之前还把剩下的菜全部带走,还给小摊盖了油布。

    那么明显是第二种猜测,只是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大哥扔下菜和摊位不管,就这样离开了?

    正当宋云初百思不解,旁边响起一阵叫喊声,紧接着一位男子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她定睛一看,正是菜摊大哥。

    赵大哥平日里干净的布衣上此刻沾满了泥土,手上鞋上全部都是。他头发凌乱,面色憔悴,眼睛发红像是大哭过一场。

    他跑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跪在宋云初的面前,握着她的手请求道:“宋大夫,求您,去看看我儿子吧。”

    命人快步送来药箱,宋云初跟随赵大哥到他家查看情况。半路上询问缘由,这才得知赵大哥的夫人昨夜回镇时被雨截住,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往回家赶,不曾想遇到了山体滑坡,被倒下的树木压到,双腿受到重创,现在疼到昏厥。

    赶到赵家时,床边正坐着一位少年正在抽噎着,不断地用袖子去擦眼泪。

    这位正是赵大哥的儿子。

    听到门被推开,赵尹川猛然回头,看到宋云初走在父亲身后,连忙跑过去哀求救救他的母亲。

    宋云初扶起赵尹川,走到床边查看伤势。赵夫人被树砸到了小腿,血已经渗透了出来,用剪刀剪开裤袜,小腿早已血肉模糊。

    给赵夫人服下麻沸散,准备将扎进腿里的树枝和石头清除出来,再对伤口进行消毒和缝合。

    点上蜡烛给刀消毒,宋云初每下一刀身后的父子便痛苦一分。赵尹川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房间里全部都是父子二人的呜咽声。

    经过长时间的处理,旁边点燃的蜡烛都燃烧了小半截,宋云初额头上出现细密的汗水,眼睛盯着缝合伤口的动作,丝毫不敢出岔子。

    随着剪刀剪断线的声音响起,这场战役总算落下了帷幕。

    再在伤口上撒上有利于伤口愈合的药粉后,叮嘱饮食忌口和注意事项,写了一副药方给赵大哥。

    接过药方,赵大哥疑惑:“这药宋大夫的摊子上没有吗?有的话我直接去您家抓药不就行了吗?”

    “治疗夫人的伤口,需要用到止血和消炎的草药,但是我家并没有这味。我家夫君前几日去走镖,我已经吩咐他买些回来。夫人伤势严重,不能拖沓用药时间,赵大哥先去别家药铺抓药,等我家夫君带药回来,您再去我家抓药也不迟。”

    赵大哥点了点头,示意了解,从钱袋里拿出这回宋云初的出诊金与药钱。

    宋云初接过药钱,再次叮嘱后准备离开,此时赵大哥喊来赵尹川,拜托她带儿子去镇上抓药,自己留下来照顾夫人。

    赵尹川的情绪刚刚才缓过来些,但说话时还略微带有鼻音,“宋大夫,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和我爹都不知道该怎么最快地找到大夫救我母亲。”

    轻拍着他的背,宋云初安慰道:“不用客气,身为医者,本就是治病救人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忧,你母亲的伤很快就会痊愈的。”

    赵尹川点头,下一瞬间落入自责:“都怪我,要不是为了尽快赶回来给我过生辰,母亲也不用连夜赶路,也就不会遇上山体滑坡,受那么重的伤了。”

    看着马上又要哭泣的少年,宋云初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再次用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聊表安慰。

    “母亲本就是回家探望外婆,若是外婆知道她现在伤得这么重,一定不会让她连夜离开录城的。”

    “录城”二字如同刺一般,此刻深深扎进宋云初的心里。她和赵尹川再三询问,确认赵夫人是从录城连夜回来才遇上的山体滑坡。

    那梁翀呢?这几天没有消息,会不会也是?

    宋云初无法把事情想象到最坏的结果,她站在原地,步伐沉重无法前行。

    “不好意思小川,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药铺了。”丢下这句话,宋云初转身往寨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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