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主动嫁给病秧皇子后 > 第四十四章 牙牌真相

第四十四章 牙牌真相

    陆祁把目光瞬间流转到顾柏舟身上,透露出警惕。

    顾柏舟道:“我先出去。”

    江晚岑转身,立马拉住他的手,信誓旦旦,“陆世伯,他与我是一块儿的。”

    顾柏舟心头一软,紧紧反攥住她的手。

    陆祁咳嗽几声,抿抿唇,接着道,“关于将军的事郡主可曾怀疑过什么?”

    她把目光从那三枚牙牌上移开,“我怀疑当年的事与宫里头有关。”

    陆祁眸光闪烁:“郡主难道没想过除此之外别的事,按理说将军故去,赤烈军解散,长宁侯府已失势,为何一直被圣上忌惮?”

    江晚岑迟疑一阵,像是走入一片布满迷雾的幽林,即便睁着眼也看不清来路。

    为何忌惮,除非长宁侯府还留有什么是皇帝害怕的。

    忽而,她回忆起儿时阿爹去世那会儿,刚刚入殓,一大波锦衣卫不顾劝阻,以执行公事为由待在侯府三天三夜,将长宁侯府翻了个底朝天,很显然在寻找什么。

    自那以后,阿兄不能再公开习武,她也受宫中所制,换上另一层伪装。

    如今想来,当初到底是什么物件?

    陆祁眼中染上浓墨,“郡主可知当年江老将军与先帝南征北闯立下汗马功劳,先帝特许江家持有特制兵符,直接号令赤烈众军。老夫这些年暗中联系过不少同仁,没人见过将军上缴兵符。”

    她好像被施用定身法似的,耳朵里轰轰乱响,如惊雷炸开。

    怪不得晋武帝多年来对长宁侯府的态度反反复复,历来采取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策略。

    牙牌沦为晋武帝心中的一根刺,长宁侯府他动得也动不得。

    她将两块牙牌举起,仔细端详,“这牙牌没什么特别,陆世伯还记得我阿爹说过别的什么吗?”

    陆祁缓慢摇摇头,“没了,将军只说郡主拿到后总会弄明白。这些年,老将们走的走,散的散。”

    言毕,陆祁长叹一声。

    她与陆祁闲叙一阵,与顾柏舟一前一后静悄悄地退出房间。

    医馆院子不大,她绕着院中来回走,低头不停地打量那两枚牙牌,实在是看不出异样。

    “或许在里面。”一直沉默的顾柏舟这下开口,手中搬着一块巨石。

    她脑中灵光一现,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她将牙牌放到地上,顾柏舟手间一松,两块牙牌四分五裂,分成许多小裂块。

    矮下身,一一拨弄那堆裂块,终于从中瞥见一抹暗黄。

    她拿出,是两张黄麻信纸。

    每张黄麻信纸中包着同样的一张小纸条。

    她摊开一看,两张纸条上是同一首诗。

    为此不夜归重城,

    倒负建京风物外。

    所恨甚为数旬别,

    徒有经师真道院

    乌鸟争巢响坠屋

    烟沉晓日明孤瓴。

    看到这首诗,她忽然明白陆祁所说的话。

    阿爹总喜欢繁忙军务之余带她读诗,玩诗歌游戏。阿爹把每次将她生辰礼的地点藏在诗里,她只需去诗里找。

    诗或藏头,或藏尾,或斜连成一句话。

    顾柏舟双眼一眯,问:“岑儿,这首诗什么意思?”

    为负甚师响瓴,城物数经鸟烟。

    为父甚是想你,尘务数尽了焉。

    她扫视一眼,眼神微顿,颤巍巍地将两张纸条收起,“没什么,阿爹他只是想家了。”

    万千思绪涌上心间,她喉头微哽,呼吸像被一双大手紧紧钳制住。

    又拿起手中两张黄麻信纸,一张写给阿娘,另一张写给她。

    如果她没猜错,到时宋子彦拿来的那个令牌里有给她阿兄的一封信。

    她将给阿娘的那封信收在心口的衣服里,颤抖着手想打开自己的那封。

    还未打开,猝然泪流满面。

    她忍不住双手捂脸,所有的情绪在瞬间爆发,蹲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肩膀也跟着颤动起来。

    女子向来难得悲伤,如今身边环绕的浓重悲伤令他的心如撕开一块口子,疼得无法自抑。

    他拽着她的手臂,狠命把她揽入怀里,下巴搭在她的颈窝。

    整个人像被他嵌进怀里,落在腰间的手臂很有力,她如坠冰窖的躯体才终于寻到一抹温热,一丝安心的支撑。

    良久,她听到男人有些闷沉的声音:“哭出来,有我在。”

    她平复心情,微微退出他的怀抱,将信纸同样塞回衣裳中,哑声道,“这一切还没有完,没到时候。”

    没到她可以痛哭的时候。

    阿爹临死前给家人留好后路,同样向来恪守中庸之道,忠心耿耿,必定不会在信中提及当年的真相,更多会让她远离是非。

    她不敢读信。

    她害怕情绪一崩溃,永远收不回来;她害怕痛苦一扩散,永远不能伪装。

    她害怕甚至讨厌伪装,可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所爱之人,于是又不怕了。

    擦干泪水,她扯起唇角,“我出去走走。”

    她笑得极为勉强,顾柏舟替她觉得累。

    随即察觉生起怜悯心,他不觉嗤笑,这世间怜悯心最是无用,不如以实力去改变。

    他向来过目不忘,刚才瞥一眼那首诗,他就明白了。

    明白她没有完全信任他。

    江晚岑在汾阳城中四处走动,街上人来人往,百姓安居乐业。

    街边,一名成年男子替一位肉乎乎的小女娃买来一串糖葫芦,矮小的娃娃踮起脚一蹦一蹦,伸出小短手去勾那根糖葫芦。

    男子佯装轻轻打下小女娃的肉手,道:“阿爹拿着,你一颗一颗吃。我们家囡囡最乖最好看了!”

    江晚岑想到阿爹曾抱她在怀里说,“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那时她问阿爹,长得漂亮有什么用?

    阿爹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阿爹恐怕也没想到,长大后淑女变成恶女,君子成了病秧子。

    她噗嗤笑出声,心情总算有些许平复。

    其实刚才她没有完全将那首诗中所有的讯息告诉顾柏舟,可他看过那首诗。

    阿爹的诗不难猜,尾端连起来便是“城外别院屋瓴”。

    长宁侯府在建京城外建有一座纳凉别院,要取的东西便在别院屋顶的瓦片里。

    赤烈军兵符的诱惑不算小,她想看看顾柏舟对于夺嫡的立场。

    那块兵符他到底会不会拿。

    顾柏舟隔着很远一段距离地跟着,女子身材修长,腰肢芊芊,瘦了不少。

    腰间束一条粉色织锦腰带,显得腰身更加盈盈一握,好像一用力便真的折断。

    一开始,他只觉得她有意思,待到玩腻便取她性命。后来又有无数次机会取她性命,不知怎么下不了手。

    当初在锦衣卫大狱见到她遍身鲜血,为了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想这样的女子为何活得如此倔强。

    如今方知,本来万物皆为算计,蹙然绽出一抹亮色,她困于煦煦暖阳,他困于她。

    江晚岑漫步目的地在汾阳城中游荡,等到夕阳西下才回到医馆。

    刚想去看陆祁,才发现房中多出一个司徒礼。

    显然,司徒礼已将特发上谕交给陆祁。

    陆祁此时半倚在床边,眉头皱起,露出苦涩的表情,“二十万匹丝绸怎么可能明年三月产得出,唉。”

    司徒礼看到她,严峻的面容带上笑:“看看,这次我救了你们一命吧!”

    她撇撇嘴,“多谢。”

    多谢你个傻大个儿。

    她问陆祁:“陆世伯,什么二十万匹丝绸?”

    陆祁难掩眸中的沉痛,“皇上近日先提出在江浙一带改稻为桑,后接受西狄和北邕商人的贸易,要卖给两国各十万匹丝绸,承诺明年三月交货。”

    “可如今已经快六月,百姓收割完稻子都快七八月,如何还能种得了桑树?”她诧异。

    桑树种植时间一般在冬春季节,变成丝绸又需工坊加工,明年三月交货根本毫无可能。

    陆祁眉头紧皱成一团,看起来有些疲惫,“皇上要求尽快启动改稻为桑,令我将口信捎给江溯总督。”

    “特发上谕为何不直达江溯总督衙门,反而让您去......?”她话音渐落,幡然醒悟。

    扬州是江溯最大的丝绸产地,陆祁这次进了火坑。

    尽快开展改稻为桑,百姓收割不到成熟的稻子,遇上人为带上的灾荒,因此百姓决不会同意改稻为桑。

    “如若朝廷出钱买田呢?”

    陆祁:“郡主,此事没那么容易。您送为夫到这已是不易,切莫耽搁自己的正事。”

    她听得出陆祁不想让她卷进去,况且以她目前的身份着实帮不上什么忙。

    司徒礼忽地扯住她往外走:“既然陆大人这么说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陆大人静养。”

    两人来到院子里,司徒礼兴冲冲地比划,“你当时是没看到,我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她斜乜一眼,“我去的时候,你晕死得不能再晕死了。”

    他切一声:“男儿征战,谁还不能受个伤?”

    她往院子里左右看看,“顾柏舟人呢?”

    司徒礼面色顿时沉下来,“他是个人,又不是天天随你摆弄的阿猫阿狗,你时时刻刻找他做什么?”

    意识到话中的尖酸刻薄,司徒礼失了兴致,“许是出去有事。”

    说完,大步离开。

    她能感受到他的怒意,只是不明所以。

    她想说的是她们总得一起出去找个客栈歇脚,不然难道一直住在医馆里?

    无奈,她只能一个人出去就近寻找客栈。

    距医馆一条街区,有一家福客来客栈。

    她安排好厢房,正打算去寻司徒礼和顾柏舟。

    乍一出客栈,一人拦住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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