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落了水,又受了惊悸,谈殷反倒睡了个安稳觉,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下午沈词来看她。

    “醒了?”沈词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浓稠药汁立在床前。

    谈殷原是醒着的,一见沈词来,立马又将眼睛闭上,“没醒呢,没醒呢。”

    沈词转身将手里的漆盘放下,坐在床沿上,拉起谈殷遮在眼睛上的胳膊,“都睡了一日夜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瞌睡?”

    说着,沈词便伸手向着谈殷腰侧的痒痒肉去。

    谈殷被挠得放声大笑,在床上不断扭动,像是离了水的鱼。铺在身子下面的床单也被她弄得皱成一团。

    即便谈殷嘴上连连说着讨饶的话,沈词探向她腰际的手也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犹豫。

    小脸笑得涨红,谈殷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胸前急速鼓动着,明显的换气声从她那张淡粉小口中传了出来。

    “还瞌睡吗?”沈词笑得纯良,跟平日没什么分别。在这张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方才戏弄谈殷的影子,也跟平日那个有些冷淡模样完全不同。

    “不瞌睡了,不可瞌睡了……”谈殷一日夜没进食,这会儿又同沈词闹了那么久,自然累得不行,直接交了白旗,连连摆手求饶。

    “既然不瞌睡了,那快些喝药。”沈词笑着起身,端回一碗黑漆漆的药,递到谈殷手边,“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

    谈殷瘪着嘴,双手按在膝前堆着的薄被上,探身过去,仰起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苦兮兮地看着沈词,掐了把嗓音柔柔弱弱说道:“好沈词,好姐姐,我连饭都未曾吃一口,喝了这个苦药定是要吐出来的。”

    沈词伸出一根手指头毫不留情地戳在谈殷额头上,抵着她的额头往后去,颇为无奈道:“这药就是须在饭前吃的。”

    谈殷瘪瘪嘴,故意吸了吸鼻子,“可是我肚里空空,真的喝不下这苦药。若是待会儿吐了,你可不要怪我。”

    软糯糯的声音,再配合起谈殷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就是那铁树见了也要迫不及待地开花。沈词偏不,没好气地加大力度戳了谈殷脑门,“饭后自然有饭后的药,急什么。”

    谈殷悬在嘴角的笑顿时僵住,沈词她说的是人话吗?两碗药,这不是要她的狗命吗?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她,而不是让她喝这么多苦药!

    “早晨和上午的药我已经替你省掉了,晚上不可再省了。”沈词看谈殷的表情自然不难猜出她的脑瓜子里在想什么。

    导弹都没您精准!真的!谈殷以前没看出来沈词原来还有这一面,早知如此,当初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贴上去。

    “那喝完会有蜜饯吗?”谈殷长长叹了口气,幽怨地看着沈词,无声地谴责她。

    沈词没回答,只是把手里的药碗往前送了送。

    谈殷无奈地看了看沈词,又一脸嫌恶地瞥了眼药汁,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沈词的眼神简直比入|党还要坚定,简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伸手端了药碗,谈殷憋住呼吸,闭上眼睛,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苦药如喉,简直跟利剑如肺无异,一样要了谈殷的狗命。

    沈词接过空碗,将一早拿在手里的油纸包放了上去。

    谈殷皱起整张脸,忙拾起一颗蜜饯往嘴里送,“为何饭后还要喝药?”

    沈词放好药碗,看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谈殷,没好气解释道:“你刚喝的这碗是解风寒的,之后那碗才是调节体内灵气。”

    “啊?”谈殷吃着蜜饯,将目光移到桌上放的空碗上,疑惑问道,“不能将这两种药开到一起吗?”

    一想到明日要喝六碗苦药,谈殷瞬间反胃起来,口里压下去的苦涩又起来了。

    “你是医师吗?”

    “不是。”

    “还需要我解释吗?”

    “不用了。”

    谈殷默默吃着手里的蜜饯,再一次为自己交友不慎而感到痛心。不过,沈词的蜜饯是哪里搞来的,还挺好吃。

    “你这蜜饯不像是天道宗里有的,哪来的?”

    “我娘交我做的,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多做些送你。”沈词一提起她母亲,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不少。

    “那我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谈殷将油纸包的蜜饯吃了个干净,细心折好油纸放在床尾处的凳面上。

    “那是自然。”

    谈殷正打算说话的时候,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谈师妹,你在里面吗?”

    是江岸青的声音。谈殷瞬间红了脸,昨天发生的事儿,她全想起来了,自然也包括人工呼吸的事儿。

    沈词看着迅速涨红脸的谈殷,又用余光瞥了门扉上映着的身影,选择了沉默。

    谈殷手快脚快地穿好外杉,又以手做梳,快速捋了捋乱七八糟的头发,对着门口方向道:“师兄,是有什么事情吗?”

    此时见江岸青,她是嫌自己脚下的城堡还不够多吗?

    门外的江岸青一愣,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要他直接说是为了昨日之事而来的?这种道歉加解释的事情还是当面说为好。

    “碰巧路过,便想来看看谈师妹醒了没有。”

    江岸青是挺碰巧的,一天碰了四五次巧儿,终于算是碰上了。

    一想起昨天的事儿,谈殷脸上就烧得慌,脊背也无端生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醒了。”谈殷憋出两个字来,心跳声如擂鼓。

    她感到害羞的自然不是人工呼吸一事,当然也不能忽略这个微小的因素。更让她感到难为情的是,昨天她脑袋不清醒的时候都问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现在一想起来脑壳就嗡嗡作响。

    “谈师妹既醒着,可否介意我进来?”作为过错方,江岸青理所应当主动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儿还须与谈师妹说一说。”

    谈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头脑清明不少,“师兄且进来吧。”

    快刀斩乱麻,今日不说清楚,日后再见面还是少不了尴尬。

    吱呀一声响动,一只黑底薄靴踏了进来,紧随其后的不是熟悉的紫衫校服,而是一抹月白。

    漫天霞光自洞开的门缝流泻而入,在堂前落下一片金色光芒,刺得谈殷眼睛隐隐作痛。

    迈入门槛的江岸青一愣,显然未曾料到屋内还有一人,当即立在一旁,进退不是。

    “大师兄。”沈词端着漆盘,继续道,“还有一剂药在炉上熬着呢,我不放心其他人照看。”

    沈词说完不待江岸青回应,也不管谈殷拼命使眼色,端着漆盘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立在床边的谈殷讪讪笑着,放在腰间的手无措地扣着修剪整齐的指甲。

    江岸青只站在门口,夕阳的光正好落在他身上。月白色长衫渡上一层淡金色光芒,将他整个人蒙上一层柔和滤镜,寡淡的脸也着也让人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谈师妹,我此番来是为了昨日之事。”江岸青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代小花替你道歉,我已经关了它禁闭,并停了它半年的零食。若是谈师妹觉得处罚过轻,大可以提出来。”

    又是管禁闭,又是断粮,这不是坐牢吗?谈殷自然是没话说的,毕竟昨日之事也不能全怪小花。她若是早些抽出时间去学游泳,也不至于将童年阴影变成青年阴影。

    “还有,昨日……”江岸青不知是被夕阳晒得,还是想到唇上的触感,脸上烧红一大片,口里支支吾吾,难以连词成句。

    看着江岸青红透了的脸,谈殷心底发笑。忽地想起之前江岸青牵她手的样子,也是这般,他莫不是连小姑娘手都没牵过吧?那昨日,不会是江岸青的初|吻吧?!

    【资料显示,的确是这样。】

    目光再度移到江岸青红透了的脸上,谈殷心里顿生戏弄之意。还有什么比看一个冰块儿脸红害臊更有趣的呢?

    【宿主你清醒一点!莫要忘了自己寡王的历史!】

    谈殷:“我那是自动拒绝烂花野草继而成为寡王,跟江冰块儿可不一样。”

    【宿主你该不会以为仙门魁首江岸青没有追求者吧?】

    谈殷不屑地哼了声,回了系统,“我与他不一样,不要混为一谈。就算我主动成为寡王,可也受了电视剧、小说、动漫以及周围人的浸润,理论储备充足。”

    【理论充足有什么用,实践经验为零。你们人类的书上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况且你的只是理论,连真理都算不上,根本经不起检验。】

    谈殷:“这么能说?精力这么足,昨日为何不救我?”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狗系统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怎么救?宿主心障发作的时候我多大声音叫你,不也是没用。还是说发射一道激光直接把江岸青电晕过去,然后等你自己醒过来?】

    谈殷嘴硬回复道:“第二种方法也不是不行。”

    一想到昨日的发生的事情,江岸青心里就乱糟糟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谈殷的走神,只当她是不好意思。

    轻咳一声,江岸青继续道:“谈师妹,昨日之事,我并非有意冒犯。谈师妹若是想冲我撒气尽管撒,江某定不反抗。”

    瞅着一脸真诚的江岸青,谈殷噗呲笑出声,咕噜一转眼,“如果我说以身相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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