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月得知此消息后,第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做的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她从位置上起来,快步走到叶春韶面前,仔细打量她手心的灵力团,仿佛那是一团稀世珍宝。
“今日就开始,我等不及了。”江小月对杨柳说:“去准备。”
“护法,要不要再缓几天,她才刚突破,灵力可能不稳定。”
“无妨。”江小月摸着自己的脸,崎岖不平的触感从她的手指漫延至心脏。
扑通扑通,一声声的跳动声让她兴奋无比。
接下来杨柳去准备需要的东西,叶春韶在这里用灵力温养江小月的脸蛋,为下一步珐除做准备。
杨柳带来许多叶春韶从未见过的草药,将药草放入钵中舂捣,直至变成黑糊糊一团,纤细的手在空中飞舞,又在钵中施几个法决,使钵中药草的药性彻底相互交融,达到一种微妙平衡的状态。
“护法,药泥已制作好。”杨柳双手捧钵来到江小月身侧。
江小月接过钵,用小指一勾,对着铜镜细细将药泥涂抹在脸上。
她整张脸上被药泥覆盖,只剩下一双精神奕奕的眼睛,眼中充满希冀。
“运转功法,调动全身灵力汇于指间,接下来跟我做。”杨柳开始指导叶春韶。
杨柳的身形灵动,衣垂摆动间恍若翩翩起舞,叶春韶有样学样,一股热气从丹田上涌,酸痛感自十二经脉起漫延至全身。
不一会儿,叶春韶指尖喷薄出大量灵力。
“去!”杨柳厉呵一声。叶春韶指尖的灵力不由自主涌向江小月。
渐渐地,叶春韶输送灵力开始变得吃力,大滴大滴的汗珠开始往下流,她整张脸变得惨白,艰难回头看向身后之人:“杨柳姐,我快支撑不住了…”
主位上的江小月从未有过如此舒服的感觉,一脸享受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脸上的创伤正在慢慢愈合的过程,听到这话,变得不悦,立即睁眼:“你不想变强了?你的功法不想要了?”
杨柳为难地看向叶春韶:“治疗过程一旦开始,不能中途暂停,护法的伤口正在好转,此时停止只会前功尽弃。”
前面是江小月阴恻恻的眼神,后面是杨柳虽委婉却不失强硬的声音,叶春韶疼得眼泪直流,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了,致使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生命力好像随着灵力不停往外流逝,叶春韶产生一种她即将要死了的错觉,指尖的灵力从磅礴河流变成了细细小溪。
“真是废物。”江小月舒服得□□出声,脸上的药泥早已干成硬渣,撕开一小块,另外的药泥同样纷纷掉落。
整个过程就像剥开鸡蛋壳,从铜镜里,江小月看到她的脸蛋上的药泥掉落后,露出里面白皙细嫩的肉。
“不够,我还需要更多的灵力修复。”江小月睁大眼睛,她注意到自己脸上依旧有几处坑洼,她要更多的灵力将其修补。
一股巨力拍打在叶春韶的肩膀,叶春韶体力的灵力再次翻涌,这一次不仅是灵力那么简单,她的丹田随着灵力外泄变得空空如也。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处,剧痛从心口处漫延至全身,身上多处骨骼在一瞬间发出清脆的声音,叶春韶再也受不了晕了过去。
在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废物两个字,接着她的身体被当成一块废弃的死肉拖走。
江小月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毁容后她一直不敢面对,如今从铜镜中看到一切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好的脸蛋,心中畅快不已。
这些天一直吊着那个臭丫头,满足她的种种需求,果然没有白费,灵力真是个好东西。
可惜这都是一次性的,老天真不长眼,为什么她没有修炼资质,这种好处只能通过他人获得。
叶春韶提的要求江小月没打算反悔,反正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了,她不介意施舍一□□现她的好心,只是不知道她这份好心叶春韶有没有福分享受了。
叶春韶被人丢回屋里,杨柳的任务完成,已经从那里搬走,江小月走进去时闻到一股肉腐烂的味道。
捏着鼻子走进去,江小月发现人背着身子横躺在床上,不知死活。
吩咐手下人打来一盆冷水泼下去,床上的人发出微弱的挣扎声。
知道人没死,江小月就放心了,“醒了就别装死了,这是我答应你的东西,现在给你,可别说我不讲信用。”
把东西丢下后,江小月匆匆离开了,外面的空气依旧混浊得令人难以忍受,她多待一刻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人彻底走远后,叶春韶挣扎地睁开了双眼,江小月把东西丢下后,她没有忽略突然出现的恶意视线,她不明白,她和江小月无冤无仇,为何她要这样害她。
她现在躺在床上,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现在这功法对如今的她来说是一剂催命药,谁都可以过来对她杀人夺功法。
感受到空空如也的丹田,叶春韶再傻也明白,她栽了个大跟头,迈不过就是死,体内的灵力自昨日之后再也凝聚不起来,她从昨天到今天已经试过无数次了,每次聚到一半灵气就开始四散逃窜。
好不容易看到变强的曙光,一下子又消失了,叶春韶眼神灰暗无神,昨日为何不把她杀了算了,好比现在痛苦。
等等,江小月不是把功法丢给她了吗?说不定她可以从那本功法开始。
她艰难地翻开书页,一字一句咀嚼着功法书上的话,这是一本外功修炼功法,里面更侧重于对身体的锻炼打磨。
她将功法上的图画和文字都记在心里,在脑海中模拟场景,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她迅速将书本合上,重新闭上眼睛,躺回被泼湿的位置。
一呼一吸,整个房间静得出奇,良久,那个人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醒着。”
是杨柳。
叶春韶眼神一掀,抬眼看去,杨柳就站在床头的位置,看向她的眼神极为复杂。
“你来做什么?”叶春韶因为一整晚没喝水,声音沙哑粗粝。
杨柳很快褪去多余的表情,她拿起枕边的功法,“我的目的是这个,你开个价,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会帮你做到。”
叶春韶嗤笑道:“我如今已经是个残废人,你怎么不杀了我,对你来说可不难,你昨天做的不就挺好吗?只要往我脖子上一按,我就没有呼吸了。”
“昨日是护法的吩咐,我也没有办法。”杨柳面无表情道,“你不用激我,我不会杀你,有本事你就好起来杀了我,这个我拿走了。”
叶春韶全身骨折,若不是修者本来就比普通人强悍,她早死了,但她如今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毫无办法。
饥饿就像一团炙热的火焰,焦烤着她整个身心,她什么也做不了,再也无法思考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只能一次又一次运转功法,修复身体。
在一次次灵气散去后,她发现那些灵气并没有彻底离开,一小部分散入□□里,慢慢地修复她那破败不堪地身体。
再一次睁眼,叶春韶感慨自己的命真大,竟然还没有死,她的四肢这两天已经恢复了不少,起码她现在可以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离开这间屋子。
跌跌撞撞跑去人群,叶春韶意外发现今日格外热闹,她的到来显得尤为瞩目,她的身上穿的的侍圣女的衣服,却没有面纱遮脸,这在教内是大忌。
周围不断传来异样目光和各种言语,她脑袋昏昏沉沉,却什么也听不清,她只能看到不远处周随一身红衣,眉目无比俊朗,他的眼神她看不清,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他今年这么像新郎?
如果他是新郎,新娘又是谁?
叶春韶缓缓扭动头颅,流崟的身形印入她的眼帘。
周随和流崟?开什么玩笑。
叶春韶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伤得太重,所以出现幻觉。
她想要走得更近一些,很快被人拦了下来。
“让她过来。”周随发话了。
于是叶春韶就这样艰难地走到他面前。
一双冰凉的手抚过她的脸庞,她的耳边出现一声叹息,“几天没见,怎么把自己伤得这么重了?”
周随不顾众人目光,弯腰抱起她。
“我的新郎,你要去哪里?”流崟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流崟护法,你没看到我现在有事吗?”周随一挑眉看过去。
“什么事情能比的上我们的大事?”流崟的右手缓缓伸起,她身边的侍圣者接到命令立即将两人围住。
叶春韶的脑袋不够思考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多少事?这走向她完全看不明白了。
她用力推动周随的肩膀,用蚊蝇一般大小的声音问他和流崟达成了什么协议。
周随安抚性地摸了摸她头顶,并未回答,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看着流崟,“流崟使女,这是做什么。”
流崟怒极反笑,正要开口说什么,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
“报告护法,不好了,镇北侯的人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