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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喂饱的室友(H)|美妇肉蚌含龙头

冯广叹了口气,点头应道:“臣也明白,在丰州,对百姓而言,温饱生存才是首要之事,故而也不忍责之!”

    听刘皇帝与冯广的对话,跟在另外一旁的李业突然开口了:“臣倒觉得,黎民黔首放弃就学,不足为惜!”

    他这一开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刘皇帝看着他,轻笑道:“舅舅又有何高见!”

    “不敢谈高见!”李业拱手一礼,淡定地说道:“古语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臣想,礼仪、道德、学识这些东西,对于当地边民而言,只怕还不如一头牛、一只羊更加吸引人。

    人无求学之心,何必强求?学校既建,开门候之,若有远识而求教者,纵穷困潦倒,又岂能绝其渴求之心?若无其志,废学又何惜?”

    说着,李业还是小心地瞥了刘皇帝一眼,毕竟,在兴学致学方面,刘皇帝历来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

    但见他面无表情,李业心中也不免生出些嘀咕,不过,还是继续道:“另外一方面,这些平民百姓,懂得越多,就想得越多,人心就越乱,不如不教。并且,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只怕一辈子都走不出丰州,甚至走不出村堡乡镇,只要他们本分做人,遵纪守法即可,如此官民皆安……”

    李业这番话,闻之者神情各异,都对李国舅这番话感到惊讶。刘皇帝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只是对教育的一种看法,但也体现出了李业的政治思想与治政理念,这就完全是站在统治与特权阶级的角度还看事情了。

    “国舅此言,只怕有悖圣人有教无类之意!”刘皇帝还没有表示什么,赵匡胤却开口了,明显对李业的话不赞同。

    闻之,李业看了眼赵匡胤,淡淡一笑:“清谈高论罢了!这成百上千年来,又何曾实现过!”

    “朝廷推广学教,鼓励治学,既是惠民,更是为了替朝廷培养人才,以便将来选拔人才!”赵匡胤说。

    李业还是轻描淡写地应道:“如今大汉的官吏已经够多了,哪里来那么多职位满足成千上万的士子?每科取士也就百余人,让那么多读书人来争这为数寥寥的机会,希望本就渺茫。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安心种地纳税……”

    说到这儿,李业又瞟了刘皇帝一下,继续道:“陛下兴教育,养士人,却为利国之事,但也当有所针对,与那不切实际的‘有教无类’相比,还是因材施教,更能培养成材,也能节省不少花费!那些真正有志于学者,有能于学者,朝廷才该恩养扶持……”

    “国舅这番话,若是让朝中那些老夫子听到了,说不准要闹起来了!”默默地听着二者的争辩,刘皇帝终于发话了,对李业道。

    从刘皇帝的言语表情,都难体会到圣意,因而李业仍旧继续表明看法:“腐儒之见罢了!自以为能兼济天下,实则理政而政崩,治民则民乱……”

    注意到李业鄙视的语气与神态,刘皇帝终于抬手止住他:“好了!”

    “是!”一直注意着刘皇帝反应的李业,立时再拱手,不再言语。

    刘皇帝呢,也没有在此事上有进一步的讨论的。事实上,李业的见解,一定程度上还是有契合刘皇帝想法,或者说迎合了刘皇帝观念。刘皇帝,当然是希望大汉的百姓,都是恭顺良民,如其所言,本分做人,老实缴税,除此之外,不当有其他思想与想法……

    简单地讲,一群愚民,是更加便于朝廷统治的。

    当然,刘皇帝倒也没有那么狭隘,也不会出台什么禁锢思想的政策,这些年,大汉官民之间各方面都还是很有活力的。

    站在李业的立场,他有提出这等教育理念的权力与理由,但刘皇帝,需要考虑得则更多,更全面。无论什么时候,平衡二字都贯彻于他的思想行为之中。

    阶级的固化,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形成,刘皇帝也没自信阻止,他在世也只能压制,为天下尽量维持一个相对公平。

    但是,如按照李业的想法去施行教育制度,制定学教政策,那简直就是在加速推动阶级固化。

    “这致和书院就那一名先生?”按下心中的些许想法,刘皇帝有点刻意地转移话题,问冯广。

    冯广道:“臣与州衙属吏,政闲之时,也轮番前来授学!”

    “你这个刺史,还真是亲力亲为啊!”刘皇帝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问:“朕没记措的话,这丰州境内,可有个大儒,为何不用?”

    “嗯?”冯广略感惊异,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两眼微亮,试探着说:“陛下指的,可是那徐铉?”

    “舍他其谁?”刘皇帝淡淡道。

    迎着刘皇帝的目光,冯广解释道:“陛下,徐铉获罪流边,乃是罪徒,臣岂能邀之以治官学。”

    看着冯广,刘皇帝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道:“流刑之人本归你们管辖,如何用,也是地方上的事。你们不会是听到那些传言,觉得此人得罪了朕,所以不敢用他吧!”

    刘皇帝这话,问得冯广心惊肉跳的,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了,只得面露惶恐地躬身道:“臣惶恐!”

    “徐铉人在何处?”刘皇帝也不为难他,直接问。

    “服流刑者,一般安排在各吏职下为奴,劳作以赎罪,并获口粮。念徐铉乃是读书人,干不得重活,故而这些年一直在牟那山脚牧羊!”

    “让徐铉牧羊,亏你们想得出来!著书立说是此人强项,他能牧得了羊,他会吗?”刘皇帝顿时摇摇头。

    闻言,冯广迟疑了下,不过见刘皇帝似乎没有对徐铉表现出什么厌恶之情,反而关怀密切,于是说道:“牟那山那边,有百余户牧民,周边牧民对徐铉有所帮助,每岁都能如数上缴羊皮…..

 文学

牟那山在丰州城以东约百里处,属于阴山余脉,山中盛产良材,可供营建。丰州官府在山南水北的地方,设有一个堡,名为临河堡,聚民生产牧养,同时天德军下属也有一镇戍卒守备。

    作为流边的罪人,徐铉到了丰州后,享受了“二次流放”的待遇,连城堡都不能住,最初甚至只能以天地为庐,草木为席,与自然为伴。

    不得不说,同样是处流刑之人,但因为是刘皇帝亲自下令的,地方上监管的官吏就难免有些特殊照顾了。不要说优待了,能不刻意虐待,都属幸运了。

    徐铉是个大文豪,驰名南国,但是在中原、在北方,则弱了不只一筹,沦落到丰州这等边地,就更没人把他当回事了。相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更不会耕牧生产,对于大部分边鄙之民而言,都属废物,不会高看其一眼。

    当然,与其他人相比,徐铉还算是幸运的,至少他还活着……

    当初,随徐铉一并遭贬的南唐降臣,总共有十多人,这些人被分开流往天南海北,各去一地,连抱团取暖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徐铉这般,能够苟活到如今,有的人,甚至在流放的途中就受不了那苦楚,导致身亡,更遑论到边之后的磨难。

    徐铉呢,在冯广到任之后,也没有再承受皂吏之辱,再加上所居处,得到了几户牧民的帮衬。否则,这一代文坛大师,早就殒命于塞北了。

    背靠山峦,一圈栅栏,围着顶帐篷,就是徐铉如今待的地方了,东西不多,但布置安排潦草混乱,明显欠收拾。在越发寒冷的北风吹拂下,更显凄凉。

    马蹄声在北风的呼啸下都不那么明显,直到一阵高昂的嘶鸣声响起,方才惊动了帐内的徐铉。临门的是一名头戴毡帽,包裹在羊皮下的少年,下马系缰,朝帐内高喊着“先生”。

    高呼的同时,还从马上卸着东西。听到外头的动静,后知后觉的,徐铉掀开帐幕,探出身来,见到少年,老脸上露出了点笑容:“赵材,你来了!”

    少年回之一个朴实的笑容,身强体壮的,一堆东西,肩扛手提看起来也不费力。

    “我爹让我给先生带来这张羊皮,还有一些柴草、盐巴,还有一壶**。另外,还有一块火镰,爹去临河堡里买的,更便于生火,也让我给你送来一份。知道您喜欢喝茶,还有一小袋茶叶……

    “辛苦了!”徐铉手脚看起来还比较利落,快步迎上前,说道:“先把东西放下吧!外边天冷,到帐内叙话,避避风寒!”

    “好!”

    两个人一道,把带来的东西,快速安置好。这其中,既有徐铉委托采购的,也有一部分馈赠。若是在早年,徐铉大抵还会矜持地表示贫者不受嗟来之食,但是忍过饥,受过冻后,他士大夫的尊严与体面早就剥下来,踩入泥地里了。这么多年,他受到周边牧民的帮助,可不少了,尤其这少年赵材一家。

    少年虽然姓赵,但并不是汉人,而是党项人,这些年,臣服于大汉诸部各族中,不免兴起了一阵更名改姓的热潮,这也是汉化最明显的特征了。

    而在丰州这边,有超过八成的人口,都是异族,其中以党项人居多,契丹人其次,最后才是汉人与其他杂虏。而汉人在其中,社会地位显然是最高的,其下就是党项人。若论关系,汉人与党项人之间,算是相处得最融洽的。

    赵材家愿意接济徐铉,倒也不纯因心善,乐于助人,而是他识字有学问,懂得也多,可以教授赵家的三个儿子。似赵材家,就属于汉化的积极份子了。

    徐铉如今,已然五十四岁了,受尽了边塞生活的苦楚,整个人显得异常苍老,眉鬓之间带着斑白,就像染上了一层风雪一般。

    “水已冷,你稍坐,我去生火煮一壶热茶!”拎着个水壶,徐铉有些尴尬。

    “先生你坐!我来!”见徐铉要动,少年止住徐铉,主动接过活,到炉子边,就用带来的火镰生火,也是给徐铉一个示范,这东西过去在丰州用得不多,也属于新玩意了。

    “我过去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若非你们帮衬,我这老朽,早有埋于此域了!”看着热情的少年,徐铉不禁心生感动,感慨道。

    “先生是有学问的人,这些粗重活计,自然做不了!”赵材麻利地生好了火,再添些木炭,一老一小,就围着炉子,取暖叙话。

    看着赵材,徐铉问道:“看时间,官府要征秋税了吧!”

    “已然提前缴过了!”赵材直接说道。

    徐铉有些意外,问道:“根据大汉成制,每岁秋税,截止日为11月1日,今年为何提前这么久?”

    “堡中税吏说,皇帝要巡视丰州,全州上下,都要迎奉,因而提前了!”赵材解释道:“为此,我们每家还多上缴了一张羊皮!”

    “皇帝驾临丰州了?”徐铉忍不住惊讶了,他待的地方,有些偏僻,消息流通不畅,若非少年提起,他是全然不知。

    “是啊!”少年眼中满是憧憬之色:“该是两日前的事情,我爹去临河堡时,还见到了,据说人很多,车马连绵数里,都穿着华丽的衣裳……只可惜,我没能跟着去!”

    “大汉天子,竟然履足如此僻野苦寒!”徐铉有些感叹,不过眉头一凝,说:“天子巡幸道州,常有严令,禁止地方贡献,怎么会让你们多缴皮货?”

    “税吏是这么说的!”赵材应道,还面带期待地说:“也不知皇帝,会不会用上我家的羊皮!”

    见其状,徐铉不由摇了摇头,叹道:“或许吧!”

    “先生,你是有大见识的人,你见过皇帝吗?”赵材好奇地问道。

    “见过!”这一问,也不由让徐铉想起了往事,情绪略显低沉地说道。

    “真的!”赵材惊喜道:“能否给我说说,皇帝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像天神一样,能够吐气成云,挥汗成雨,声如雷霆,……”

    徐铉笑了笑,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皇帝和我们一样,都是人,都是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口一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少年脸上明显露出了不信的表情:“传闻中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样貌确实如常人,但大汉皇帝,或许就是现世之神明了……”徐铉又这么说道。

    闻之,少年满意了,脸上一副该是如此的样子,嘴里还啧啧道:“也不知我有没有那个幸运,能见到皇帝。”

    “天子既然驾幸丰州,必临州城,你若前往,或许能够见到!”徐铉这么说。

    “太远了!”赵材不由摇头,可惜道:“我也不认识路,爹也不会放我去!”

    “先生,我方才看到圈舍破漏,羊已经在哀鸣,还该加些遮挡,以免冻死了!”兴落复起,少年提醒道:“我过两日,带两个弟弟来帮忙吧!”

    “你有心了!”徐铉点了点头:“对了,你稍后回家的时候,牵一只回去!”

    赵材连连摆手,表示拒绝。

    一老一少,叙话良久,谈得很欢,徐铉在这地方,与外界交流本就少,虽然没有过去谈笑鸿儒的风采,与这少年交谈,却更感朴实真诚。

    “快成亲了吧!”看着赵材,徐铉温和地问道。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中明显有意动,喜悦地道:“快了!爹说了,等我的差事落实了,婚事也就定下了!”

    “什么差事?”徐铉关心道。

    “准备去当驿卒!”赵材说道:“争取这个职位的人还不少,但他们都比不过我,他们都不识字。这还得感谢先生这几年的教育!”

    “驿卒是个好差事啊!”闻之,徐铉说道:“当了驿卒,就能去州城了,甚至能够出丰州,到其他地方,见识外边的世事景象……”

    “先生,以你的才学,为何不到州里的学堂去?”赵材突然好奇地问道。

    徐铉以一种自嘲的语气,说道:“且不说我这戴罪之身,也只会教些歪理邪说,纵然有意,州里的官吏,怕也不敢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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