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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性 公车 YD受 NP|男友室友个个如狼似虎

廿廿一愣,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过了许久才道:“伯伯,你是在吓唬我吗?廿廿做错什么了吗?”

  千手屠夫冷哼一声道:“你没做错什么,是你爹!”他说这话时,声音中掺杂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压抑。

  “爹爹,”廿廿忽地神情低落起来,抓起地上的一根枯黄的稻草在手中摆弄着,“廿廿已经很久没见过爹爹了,廿廿好想他……”她说着,声音中透着万分的委屈和思念,但又强忍着憋了回去,抬起头来微微笑着对云不知道:“爹爹对伯伯做了什么,让伯伯这样恨他?”她虽然一脸云淡风轻般的“镇定”,眼中却还闪着若隐若现的泪光。

  “十六年前,我女儿因你爹而死。那时,她才和你一样大。”云不知说这话时的语气并没有太大起伏,但廿廿却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燃烧的仇恨和悲凉的寒意。

  “她……是怎么过世的?”廿廿小心翼翼地问。

  却不料这句问话瞬间激怒了云不知,他蓦地站起身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居高临下地冲着廿廿吼道:“她是被你爹害死的!被你们全家害死的!本来该死的应该是韩凌风,是她替你爹挡了一刀,当时她才十六岁!我等了十六年,就是为了等你长大,等你长到和倩儿一般大的时候,再杀了你替倩儿报仇!也让韩凌风尝一尝养大了女儿,又一朝失去的滋味……”

  他似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吼出了这些话,等说完最后一句时,颓然地坐到了地上,眼神一时又迷离起来,似乎是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廿廿看着云不知,从他短短的几句话语中似乎品尝出了十六年前的惊心动魄和云不知这十六年来的痛苦与辛酸,此时对眼前这个人的同情更大于了恐惧。

  “若伯伯的女儿真的是替我爹爹而死,害得你半生孤苦,廿廿愿意为倩儿姑娘一命尝一命。”廿廿咬着嘴唇说,语气却异常冷静。她抬起头来看着云不知,凄然一笑,“倩儿姑娘总算陪了伯伯十六年,死后也有伯伯日日对她追忆思念。而我自四岁开始就没再见过爹爹和娘亲了,其实骨肉分离的滋味,廿廿和爹娘早已尝尽了……”

  云不知心中一动,万没料到之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竟会说出这样一番悲凉的话来。

  “廿廿只求一件事。”廿廿抬起头来对云不知道,眼睛里透着一丝悲凉的坚毅。

  “你说。”云不知沉着声音说道,眼睛却不去看廿廿,他此时似乎有些害怕与廿廿对视。是啊,自从失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他虽然杀人无数,却从未杀过与倩儿年龄相仿的少女。

  只听廿廿说道:“我想再见天哥一面。”

  “你说的是尹天旷?”云不知微微皱了下眉头。

  廿廿点点头,抬头望着从房顶的破洞中撒下来的星光,微微笑道:“天哥,廿廿本想陪伴你一生,如今却是要食言了。”一阵夏日的晚风夹着芳草的气息吹了进来,那熟悉的味道和当年在忆梅山庄与尹天旷在梅园一起数星星时一模一样。廿廿乌黑的发丝似失了魂一般在风中飘零。

  “还是算了。”没过多久廿廿又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有些绝望,“还是不要去见天哥了。”

  云不知倒是有些奇怪。只听廿廿继续说道:“天哥若晓得我要死了,定然悲伤至极,廿廿不想他为我伤心。廿廿只盼着他能一生平安喜乐。”

  云不知冷哼一声:“你倒是与你爹娘一般痴情。”

  廿廿抬起头来看向云不知道:“云伯伯,你认识我爹娘是不是?”

  云不知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云伯伯,尹庄主和天哥他们都不肯告诉廿廿我爹娘的事。你能给我讲讲吗?”廿廿抬起头,用期望的小眼神望着云不知。

  云不知愣了一愣,终于还是缓缓地开口说道:“你爹……叫韩凌风,你娘……叫玄心梅,”云不知说着,慢慢坐了下来,顺手从腰间取了个水囊喝了两口。

  廿廿这半天没有喝过一口水,刚刚又吃了一个干巴巴的饼,早就渴了,看着云不知的水囊咽了咽口水。云不知喝完,顺手将水囊扔给了廿廿。廿廿接过来扬起脖子,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突然啊地大叫一声,将嘴巴张得大大的,使劲哈着气,一脸通红。“伯伯,你这水囊里装的是酒啊!”

  云不知隐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你这酒也太烈了!下次我请你喝我们忆梅山庄自酿的梅花酿和葡萄酒,那才叫好喝呢!”

  云不知轻蔑地一笑,说道:“只有你这小丫头会喝那么软绵绵的东西。”

  廿廿偏偏不服气,又将那水囊里的酒大大地喝了一口,终究还是受不住这酒的烈性。哈哈地呼着粗气,一张粉嫩的小脸瞬时间如红梅般鲜艳。她喝多了酒,说话便更随意起来,冲着云不知叫道:“我,才不是什么小姑娘!这次我找到我娘亲回去就和天哥成亲啦!到时候我们再生一堆小娃娃,我也就变成别人的娘亲啦!”

  那云不知见了廿廿可爱的样子和天真的话语不禁觉得好笑,但又不想笑,于是冲着她哼了声道:“恐怕你是回不去了。”

  廿廿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瞬间蔫了下去,低着头,撅着小嘴,双手报膝,两只微醺的醉眼朦朦胧胧地看着地下凌乱的杂草,不再说话。

  云不知见她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不忍,暗暗道:“她已然要死了,便顺着她些吧。”想着,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还想听你爹和你娘的故事吗?”

  廿廿立刻来了精神,抬起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云不知:“云伯伯,你快给我讲吧!”顿了顿,又道:“他们两个肯定也向我和天哥一样相爱吧!”

  “他们两个本是仇人。”云不知冷着脸说出这句话来。廿廿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他们两个本是仇人。”云不知冷着脸说出这句话来。廿廿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只听云不知继续说道:“你的祖父韩观和外祖父玄清,本来是同朝为官,关系也十分要好。靖难之役暴发之时,两个人正是年少得志、意气风发之时。当时你的外祖父玄清上了前线杀敌,韩观则在后方为玄清募兵,两个人立誓要携手铲除燕贼。”

  廿廿点点头道:“哦,那就是成祖皇帝了。”

  只听云不知继续说道:“谁知后来,南京城守备空虚,先皇帝看准时机拿下了南京城,即位登帝。而孝文帝却不知所踪,有传言说死了,也有传言说跑了。其他群臣们见大势已去,自杀的自杀,投降的投降,而你的祖父和外祖父正选了两条相反的路。”

  廿廿皱着眉头,一脸疑问地看着云不知。

  只听云不知继续道:“你的祖父韩观本来还在南方征兵,一心想着要跟你的外祖父汇合再图大事。不料却听到了你外祖父投降燕王的消息。他又急又怒,偷偷找到你的外祖父,想说服他一起反燕,不料却被埋伏的官兵抓了起来。你的祖父铮铮铁骨,大骂燕王朱棣和你的外祖父玄清,却不想这时被你的外祖父一刀捅死了……”

  廿廿听到这里,瞬时间失了神,手中本来拿着水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怎……怎么会?”廿廿喃喃地道,一脸失望又惊异的神色,“外祖父怎么会……”她说着,已然要掉下泪来。

  “这世上之人,当然无法懂得玄清将军的良苦用心。”云不知的声音掺杂着一丝无奈,“世人都道玄清将军杀友邀功,但谁会知道这埋伏在将军府外的士兵都是燕王布下的,玄清将军虽然投降,但燕王多疑,对他并不信任。其实当时将军也是被软禁了起来。他派人出去送信给韩观,让他不要前来,谁知那送信之人也早就遭了燕王毒手。燕王知道玄清将军与韩观大人的情谊,也知道韩观大人暴烈的性子,正是布好了局等着他上钩啊!”

  “啊!”廿廿啊了一声,她一直在尹天旷无微不至的庇护下长大,哪里见过,甚至是听过这样狡诈的阴谋。

  只听云不知继续说道:“韩观大人已然上钩,若落入燕王手中,他铮铮铁汉,定不会降,必将落得方孝孺和铁铉将军一样的下场,不仅被株连十族,还会被凌迟处死。你外祖父不忍好友受此酷刑,便说了很多恩断义绝的话,与之争执起来,当场一剑将韩大人刺死了。”

  云不知说着,心中涌出一阵莫名的悲凉,深深地叹了口气。

  廿廿忍不住心中悲痛,豆大的泪水吧嗒吧嗒自一双美目中掉下来。“后来呢?”廿廿直勾勾地看着破庙门外漆漆的荒野,仿佛看到了当时那惨烈的的情景,口中却无哽咽之声。

  “后来……”云不知幽幽地说了一句,又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接着说道:“燕王朱棣如何不知道玄清将军的用心,他故意大肆宣扬玄清将军忠心耿耿,大义灭友,表面上加官进爵,实际上却撤掉将军的兵权,让其闲置在府,并派人监视。并将捕杀韩观大人亲友一事交给将军。这心计当真是既深沉又歹毒。”

  “外公定然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吧。”廿廿幽幽地说,泪眼模糊。

  云不知低声道:“对。”心中一阵绞痛。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为玄清将军手下的自己,为了保得将军不再被暴戾的燕王怀疑迫害,瞒着他去捕杀了韩观的家人。

  “后来……”云不知故意将这一段略去不讲,接着道:“玄清将军不忍再眼睁睁地看着朝廷血雨腥风的杀戮,自己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所以辞官退隐。带着尚在襁褓中的你娘来到西域。而当初若不是为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不被屠戮,玄清将军也一定会像他的好友韩观大人一样。”

  廿廿彻底忍不住了,双腿抱着膝盖呜呜地哭了起来。“外公和祖父都太苦了。”她此时也终于明白了,外公为何给尹天旷留下“不得入朝为官”的祖训。

  云不知见廿廿哭得伤心,走近她,伸出手来,想拍拍她的肩膀来安慰,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缩回了手。他将廿廿掉在地上的水囊捡起来,又坐了回去,仰起头来喝了一口酒。

  月影西移,透过残破的庙门,洒了清冷的光进来。

  “但是让朝廷没有想到的是……”云不知接着说道,“韩大人的家人并没有全部被杀害,还有一个儿子被人藏了起来,终是长大了。”

  廿廿抬起头来“啊”了一声,惊喜地说道:“就是爹爹!”

  云不知微微点了点头:“你爹爹为了躲避朝廷追杀,化名凌风。他自小便将你的外公认作了仇人,苦练武功就是要找你的外公报仇。那一年,你爹爹应该是二十来岁吧,学有所成,只身来到西域。此时,你外祖父已然在西域开创了昆仑派,并收了两个徒弟,薛青元和尹青山。”

  廿廿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薛青元和尹庄主本是同门师兄弟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而当时,你娘玄心梅也已然长大了,并早和尹青山定了亲。”

  “啊?”廿廿瞪大了眼睛,娘亲和尹庄主之间早有婚约的事情她却是一直都不知道的。“那爹爹岂不成了横刀夺爱?”廿廿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却没有说话。

  “后来,我听说韩凌风找到了玄清道长,但终究由于功底不如玄清深厚,败下阵来。昆仑派众弟子本来想将他杀死以绝后患,但玄清却命人好好地将他送了出去,并对他说:‘只要我不死,我就等你练好武功再来找我。’可这凌风却也够倒霉的,出了昆仑派,路上竟又遇上了雪崩,差点死在山里。幸得雪山派的圣女白如冰所救,才捡回了一条命。”

  廿廿听到这里一愣,心中疑惑道:“雪山派的圣女不是白雪寒吗?”随后心中又道,“是了,云伯伯讲的是过去的事情,那个时候白如冰才是圣女。”

  只听云不知继续说道:“那雪山派历来都是女子,很少与男子接触。那白如冰救了凌风,为他治病疗伤,两个人日日相处,竟爱上了他,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云不知斟酌着说出了“肌肤之亲”四个字,终究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放低了声音。有意无意地瞧向廿廿,却不想廿廿心中刚刚一直盘算着雪山派圣女究竟还是白雪寒还是白如冰,浑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云不知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待你父亲将病养好之后,可能是学了雪山派什么绝门功夫吧,半年后又去找了玄清道长报仇。而这一次……”他说着,却不再说下去了,而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一次怎么了?”廿廿问,“爹爹千万不要杀了外公啊!”

  云不知皱着眉头道:“这一次昆仑派却生了大变故,我彼时已不在老将军身边,因此并不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最后玄清道长去世,据说是被你爹爹杀死的。薛青元和尹青山师兄弟则反目成仇,尹青山自建了忆梅山庄。而你娘,则跟着你爹爹一起私奔了。”

  廿廿听到这里,皱着眉头眼巴巴地盯着云不知,想问出个所以然来。可那云不知脸上却也是疑云笼罩。

  “外公定然不是爹爹杀死的。”廿廿斩钉截铁地说,不知何时捡了一根细细的小木棍在手,狠狠地戳着地面。一张小脸紧紧地绷着,严肃的样子倒也甚是可爱。

  “估计这也只有你外公和你爹爹知道了吧。”云不知叹了一口气道。

  “那我娘和我爹后来怎样?”廿廿晃着手中的小木棍关切地问。

  “那尹青山到底是男人,拿得起放的下,虽是早有婚约在身,但终是没有为难你娘。只是那白如冰却是个痴情又固执的,拦了你爹爹和你娘,以救命之恩相逼,誓死不放你爹爹走。后来传说你爹爹问她如何才能了了这段恩情,白如冰说除非你爹爹自己卸了一条手臂,没想到你爹爹当时就挥剑斩了自己的左臂下来……”(白如冰一直珍藏这凌风的手臂,用石灰防腐)

  “啊!”廿廿惊异地叫了一声,“我自小便见父亲只有一只手臂,却没想到左臂竟是这样失去的。”廿廿只觉得心中一痛,瞬间,不听话的眼泪又流了满面。

  “玄清道长已死,你爹爹的仇也算是报了。后来你爹便与你娘归隐江湖,不再问这些恩恩怨怨。”云不知说着,想起当日自己奉朝廷之命去暗杀凌风那日,正赶上玄心梅生产在即,凌风当时的关切与焦急,恨不能替玄心梅受了这份罪,可见两人确实恩爱情坚。

  廿廿听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若他们能一直这样,该多好。”说着,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凄苦。

  “世人都道情深不寿,可能是两个人过分恩爱,连老天都会嫉妒吧。”云不知也叹了口气道,“后来又不知他们又如何招惹了汉王朱高煦,这三个人便又是一世的恩怨……”

  云不知说到这里,也不再说话。

  廿廿低着头,左臂抱膝,将下颌搁在膝盖上,两只眼睛愣愣地看着前方,但眼神迷离,也不知看向何物;她右手则拿着那根小枯枝在地上乱画着,也不知在画何物。过了一会儿,廿廿忽地抬起头来,目不转瞬地盯着云不知道:“云伯伯,你为何知道我外公这许多事?”

  云不知正拿着水囊喝酒。他说了这许多话,早已口渴,他今晚说的话加起来,应该抵得过这十六年说的所有了吧。云不知听廿廿问起,放下水囊,缓缓说道:“我曾是你外公手下的参将,多年来追随你外公征战沙场。只可惜终究不像你外公一般参透世事,待他退隐后依然留在了朝廷为官……”

  廿廿点点头“嗯”了一声,还想再追问,若他一直在朝廷为官,为何又成了江湖中有名的厨子。但想着可能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被朝廷罢官了,总归是一件不甚光彩的事情,便不再追问。又低下头来,一个人愣愣地在地上画着什么。

  这个时节虽已入夏,但深夜的风依旧透着丝丝凉意。廿廿觉得一阵夜风袭来,不由抱了抱双臂。

  云不知心中认定廿廿是害死自己女儿的仇人,但此时却又对自己道:“一个已然要死在我手中的小姑娘,便待她好一些吧。”想着,起身将庙中散落的一些破木头捡了起来,又捡了些杂草生起一堆火来。那火苗跳跃着,映着廿廿写满心事的脸。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朦朦胧胧的困意来袭,廿廿终是忍不住睡去。

  这一夜,廿廿睡的极不安稳,乱糟糟地做了一夜的梦。梦中,她的外公和祖父慈爱地冲着她笑,她却看不清他们的脸。

  第二天,廿廿醒来时,天色尚早,却不见了云不知的身影。破庙中,只余一堆燃尽的灰烬。廿廿正自奇怪,忽地见云不知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套衣服,扔给廿廿道:“你换上。”

  廿廿捡起衣服抖开一看,却是一身半旧的男装。而且面料粗糙,一看便是云不知从附近庄户人家偷来的。

  廿廿拿着衣服皱着眉头出神。云不知见状道:“怎么?嫌弃这衣服不好?”

  廿廿摇摇头道:“廿廿只是猜不透伯伯为何让我换这身衣服,我都要死的人了,穿什么又如何呢?”说着,抬起头来望向云不知道:“伯伯打算什么时候杀死廿廿呢?”

  云不知哼了一声:“我要把你带到倩儿的墓前,用你来祭奠她的冤魂。”

  “哦。”廿廿点点头,脸上挂着些许委屈,“那倩儿姑娘的墓在哪里呢?”

  云不知道:“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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