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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开粉嫩的小缝伸舌头|医生和护士在手术台上做

待到屋内再次平静下来,宝缨心下泛起暖意,抬手间握住李绥放在案上的手,对视间却满是愧疚难安。

  “此番为了我,荣安县主必然要与你生出龃龉——”

  察觉宝缨的不安,李绥起身坐到了宝缨的身边,竟是头一回没有如从前般插科打诨的带过,亦或是温温柔柔的劝慰,反而是甚为平静雍容,其中那认真的眸光竟是连宝缨看得都为之一震。

  “宝缨,将来的你是要成为郡公夫人的,若再往后,亦会是如姑母一般,成为未来杨家的掌家之主,甚至是更高——”

  李绥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延伸下去,她知道前世里很多事到了如今因为她的干涉已然在一点一点改变,可有的东西却是大势所趋,非人力可变。

  “你与二郎注定不是平凡人,你们手中所拥有的东西就如同一把利刃,若将锋刃对外,自是杀伐果断,其利断金,可你与他一般仁善宽容,这无疑是拱手将利刃的刀背对外,你们可曾想过,与此同时,对向你们的却是锋刃。”

  听到李绥意味深长的话语,宝缨怔怔然不再说话,转瞬间已是心乱如麻。

  看着眼前彷惶若失的宝缨,李绥知道,宝缨自小受到的是贵女的礼仪教育,又不似红缨争强好胜,因而单纯善良的性子早已刻入骨血里,非一朝一夕可改变。

  可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即便日后的她扶着她坐上更高,甚至是至高的位置。

  却不能替她守护一辈子。

  有时候李绥在想,自己似乎越来越矛盾了。

  她希望有一日宝缨能够成长,成长为一个真正能担负起个人荣辱的坚毅女子。

  可她也希望宝缨能够在她的守护下,永远这般拥有一颗再纯真无暇不过的赤子之心。

  当李绥从芳菲苑出来时,念奴和玉奴也已然陪在身侧,察觉李绥的沉默,二人都没有说话,只始终如一的跟随在她一步之后的地方。

  “将灵犀送回去时,荣安如何?”

  听到李绥的问话声,玉奴默然看过去,只见火狐大氅里的少女愈发风姿绰约,肌肤如雪瓷一般没有丝毫瑕疵,看起来恬淡而悠远。

  “县主怒极,恰好那时银娘也去了,说了抄写经书一事后,奴婢与银娘一同出去,还未走出门,便听到里面又是砸杯子,又是砸盆景的——”

  听到玉奴的话,李绥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倏然笑出声来。

  那一刻,身旁的念奴仿佛才明白曾经看到的一个典故,为何周幽王会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

  因为值得。

  “那便好。”

  渐渐地,李绥收起了笑,唇边的弧度却是丝毫不减。

  便是眼前的玉奴和念奴只怕也是这会才明白,她方才是有意借灵犀之手激怒荣安县主的。

  从很久之前她就已经起疑了,若说荣安恨她不过是因为她一入府便分去了她从前的万千宠爱,恨杨红缨是因为杨红缨将她玩弄于鼓掌,那荣安恨杨延身边的九歌,恨与人为善的宝缨是为什么?

  恨与爱一般皆是有缘由的。

  那荣安的缘由是什么?

  在长安城中,除了她,荣安与旁的贵胄女儿都能相处极好,人缘极佳,可荣安当初为了赶出去一个九歌不惜冒着被姑母发现的风险,朝杨延下药,如今又对宝缨公然欺辱。

  这一切都太过惹人怀疑。

  在这一日又一日的冷眼旁观,反复思量下,李绥好似渐渐察觉出了一些猫腻。

  而那些猫腻就似星星点点的火种,一点一点便要引出燎原之势。

  因为她恍然发现,荣安所恨之人,无疑都与一个人有着极大的关系。

  而那个人,恰恰是荣安最为敬重,最为依赖之人。

  这一刻,李绥也渐渐明白了,明白前世里杨崇渊登基为帝后,不仅为荣安挑选了一位文武双全,容貌无双的驸马,更是为其举办了一场盛世婚礼,可她始终都不曾满足,竟在私下里偷偷豢养面首。

  以至于杨崇渊薨逝后,杨延做了天子,荣安更是公然挑选面首入府,视驸马若无物,甚至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她的驸马道出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我虽立于一檐,亦可各自快活。”

  那时人人都道荣安这位长公主是梁朝最美丽的公主,也是最荒唐风流的公主,面对荣安的放纵,杨延日日里收到文官言官抨击的奏疏,也是头痛不已。

  可每当唤来荣安,一面对这个妹妹梨花带雨的哭泣,杨延还是会动恻隐之心。

  到了后来,荣安与驸马虽同住在公主府,却是分出了东西院,一个豢养面首,一个广纳姬妾。各自风流快活,互不干涉,便是连那些尊重三纲五常的老臣看了也只能是脸红脖子粗的摇头作罢。

  而荣安呢,后来眼看杨延渐渐醉心于丹青声色当中时,她便带着自己那一群面首入宫伴驾,日日里评丹青,品丝竹,倒是合了杨延的意。

  如今李绥想来,那些面首虽个个容貌俊逸玲珑,但无疑都是温润如玉,好风雅,好丹青的风流少年郎。

  与她敬重的阿兄,二郎杨延,可谓是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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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将至三更,无竹苑外的小径已然急急迎来一人,因着如今已是十一月,此刻无竹苑仍旧被笼罩在沉沉凛冽的暮色之下,直到人至近前时,才勉强瞧见来人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碧色袄裙,到了门前踌躇片刻终于小心翼翼叩了叩门上的鎏金铜兽栓。

  片刻,只听门细微一响,轻轻被打开了一条缝,出来的是一个留了头,有些睡眼惺忪的小婢女,透过门缝她才瞧见外面立着的正是神色紧张而小心的灵犀。

  “我,我是奉郡主的命,来送女工的——”

  虽说眼前的小丫头是无竹苑的,可灵犀到底是荣安县主跟前的贴身心腹,从前她哪里将这样的三四等看门婢子放在眼里,可昨日经历永宁郡主一番敲打惩治后,今日便是面对眼前这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她也禁不住压低了声音极尽谦逊了些。

  面对眼前变化极大的灵犀,那婢女微微一愣,连睡意都扫却了,想着昨夜念奴姐姐的吩咐,她连忙打开门道:“昨夜郡主吩咐了,今日姐姐一来,便去廊房里候着。”

  听到那婢女的话,灵犀抿了抿唇,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待那婢子再扣了门,这才随着她朝人迹稀少,分外清幽的廊房走去。

  当二人走到廊房门口,只见那婢子顿了步子,停在石阶之下,随即客气道:“我这就去禀报念奴姐姐,请姐姐入里等罢,外面天凉。”

  灵犀闻言点了点头,却见那婢女还未走,待看到小丫头等待的眸子扑闪扑闪的,这才领悟地拾阶而上,推门走了进去,这厢那小丫头才急急迈着步子朝李绥所在的正院而去。

  一入屋内,灵犀便觉得里面莫名的冰冷彻骨,没有炭炉,只有一盏微弱昏黄的烛火在灯罩里隐约燃烧飘摇着。

  就在灵犀冷的不由打了个战栗,端着手中的托盘,正欲朝那放着烛火的桌案上放时,便听到右边垂下的纱幔后响起了细微的窸窣声,似闹春的狸奴般。

  压下心中的害怕,灵犀将托盘轻轻放下,转眸对上敞开的门,看到外面空无一人的院落。

  这才壮着胆子,轻手轻脚走向那纱幔前,当她渐渐靠近那声音的来源处,紧张之下还是忍不住掀开眼前蒙蒙雾霭般的纱幔,下一刻却是身形一僵,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怖的事来。

  透过身后微弱的灯火,灵犀看到纱幔后那紫檀雕凤西番莲纹软榻下正跌坐着一个人。

  此刻被绳子捆着,嘴里塞着布帛,挽起的头发狼狈地散落在她的额边,一看到她当即眸中亮光,嘴里呜呜呜发出急促而激动的声音。

  是,春儿——

  兰皋院里的三等婢女春儿!

  灵犀瞳孔紧缩,只觉得脑中轰然,仿佛见鬼一般,一步一步仓惶后退,而几乎是同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再平淡不过,却足以让她觉得惊悚的声音。

  “遇到旧识,不再多说两句。”

  虽是问,却没有丝毫问意。

  灵犀的双手渐渐颤抖,转身间脸色不由一白,如同见鬼般,没了人色。

  “郡——郡主——”

  只听“嘭——”的一声,灵犀再也止不住腿一软便瘫跪在地上,看到门口居高临下的李绥,再看她身后犹如护法般面色无波的念奴和玉奴,还有门外隐隐站着的粗使婆子,灵犀当即会意。

  一切,都败露了。

  下一刻李绥缓缓朝着榻边而来,灵犀犹如惊慌地猎物般,颤抖着往后退,李绥的裙尾轻易地扫过灵犀的脸颊,拂过一丝冰冷寒意。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在李绥的示意下,玉奴冷着脸上前将春儿提起扔到灵犀身边,灵犀当即如触到烫手的山芋般连连想挪开,却被玉奴给狠狠按着跪下去,另一边,念奴已然将春儿口中的布帛取下。

  几乎是同时,春儿便如竹筒里的豆子般急急将一切道了出来。

  “郡主,是灵犀,就是灵犀,是她拿钱买通奴婢,当初让奴婢往二郎君屋里的香炉中下药,她还说,她还说奴婢若做便能轻易得到那些钱,若不做,县主自不会留我,灭我便如灭一只蝼蚁一般轻巧,奴婢,奴婢实在是被逼的,不敢不做啊郡主,求郡主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眼看那春儿的泪水糊了脸,不住地念着最后一句话,一边连连叩头,李绥轻一扬颌,玉奴当即将她提起,轻巧地如同提一只小鸡苗。

  这一刻,灵犀如五雷轰顶般,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嘴唇翕合间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灵犀——”

  清冷而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自上座响起,灵犀循声看去,只见永宁郡主高高坐在那,犹如俯看芸芸众生,宝相庄严的菩萨。

  一双眸子却是清亮而摄人,唇边浮起一丝稀松平常的弧度,分外幽然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奴婢,奴婢——”

  仿佛被扼住脖颈般,灵犀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去争辩。

  二郎君是太尉夫人寄予厚望的长子,在二郎君身上用歪心思,便如在太尉夫人眼中插下荆棘,从一开始她便深知她做的是一件足以让她送命的事,可如今当真走到这一步,她却是连求饶都快忘了。

  似乎怕灵犀反咬一口,不待灵犀说话,春儿当即继续道:“郡主,奴婢说的皆是真话,不敢有半句欺瞒——”

  察觉灵犀犹如泥塑般跪在那儿,一言不发,李绥抬眸看了眼身旁的念奴,念奴轻颔首,随即一边朝灵犀去,一边从袖中就要取出东西来。

  就在她将近时,灵犀有些害怕地想要后退,却是被身后玉奴狠狠钳制住,而此刻念奴已然从袖中抽出一张叠好的纸来,只见她耐心地展开,再抖落在灵犀面前,便是一副再寻常不过的画。

  画上的人灵犀只一眼便能瞧出来是谁。

  因为那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

  见灵犀身子紧绷如一根弦,不知何时,李绥手中已然握着一卷册子。

  李绥纤指触摸纸页,缓缓揭开,待翻到一半时,适才不徐不疾地将册子一卷,倾身间,携着重重压力与威慑,将那展开的一页置与灵犀面前。

  而上面的字迹,足以将灵犀丢入彻骨的寒潭,越陷越深。

  “西坊的一家铺子,虽不起眼,卖的东西却是鱼龙混杂,这长安城里但凡有不愿意屈服的清倌,姬妾,这铺子里便有迷人心智的西域媚药,足以惑人心智。”

  察觉灵犀的瑟缩,李绥好整以暇地将书递给念奴,由念奴收起,李绥好整以暇地将身靠回,平静犹如叙话般看向灵犀道:“这是那家铺子的出入账簿,店主回忆,当初的确有个打扮朴素,举止不俗的女子购买此药,虽遮着面纱,那通神的气派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物,因而他竟是记得极为清楚。”

  说罢,李绥笑着朝那幅画扬颌道:“画中女子再如何掩饰,可与他交易时,右手虎口处的那枚朱砂痣还是让人观之不忘的。”

  一听到此话,灵犀当即身形一震,反射性将手收回掩在袖下,再也无法平静。

  “灵犀,时至如今,你觉得可还有时间可拖延?”

  李绥慵懒的声音震颤耳边,灵犀看着那双意味深长的明眸,渐渐明白,原来她早就跌入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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