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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推是什么意思-把棉签一根一根的放在菊花里

他循例将窃贼关进刑房,等待知州明天的讯问。

  只是,他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举动。

  他并没有给关押窃贼的监房上锁。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疏忽。就算被别人当场发现,捕头也无须承担任何责任。就算窃贼因此逃脱,事后也不会有人敢站出来指责捕头失职。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刑房内的临时监房有两间,在押的阶下囚也不止俞溢一个。

  秦湘湘看着青年捕快谷陵将窦季方带走、说是特别为人证安排了一间过夜的厢房。她身为杀人嫌犯虽然没有同样优厚的待遇,但也得到谷陵的保证说,她天亮以后能够饱餐一顿。

  这对饥肠辘辘的秦湘湘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承诺。她感激地答应了。

  疑犯刚准备席地而坐,枕着栅栏木门闭目休息一会儿,不想,刑房外又来了一些人。

  秦湘湘这时才发现,原来她方才听见的那些动静是一个窃贼闹出来的。

  如今捕快已将窃贼拿下,并押到刑房来候审。

  和她一样,窃贼也要在刑房内度过忐忑不安的一夜。

  不过,她觉得选择来府衙行窃的贼肯定是个笨贼。她还有希望能够安然脱身,而笨贼却必须面对应得的惩罚。

  她看见押送窃贼的众捕快有序离开,而被众捕快称呼为“常捕头”的中年男人落在最后、向她和窃贼投以审视的目光。

  她感到浑身一冷,不由自主低头看向地面,避开对方的探究。

  随即,她又感到了后悔,希望自己这个动作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官差都已离开刑房。而那个本该和她一样被困在监房内的窃贼却从从容容走到她面前,询问她犯了什么事。

  “你怎么出来的?”秦湘湘将她的脸贴在栅栏之间的空隙里,扭头去看窃贼所在的监房,但她什么也没看见。此时的她还不知道,眼前的窃贼就是王妧托她去俞舟堂打听的俞溢。

  俞溢也在疑惑:为何他的监房没有上锁?但他不准备深究,如果这是上天对他的捉弄,他也认了。

  一而再,再而三。他总是在逃跑。

  “大概是那些官差们忘记把我锁起来了。”俞溢说,“我看你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我当然也不是。我只是误闯进府衙,被当成贼抓起来了。你想想,有哪个做贼的笨到来府衙偷东西?”

  秦湘湘将窃贼上下打量一番。

  “你是怕我嚷起来,叫别人发现你要逃跑,对不对?”

  俞溢被监房里的囚徒看穿了心思,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尴尬。

  “我说,我们两个人,素不相识,没必要把事做绝了。我要是带着你一起逃,我们两个人肯定没办法逃出去。到时候被抓回来,罪加一等。但要是我一个人逃出去,我就能帮到你。只要你犯的不是杀头的重罪,我可以替你传个口信、递个消息,给你的家人或者朋友,让他们顺顺当当救你出去。你觉得怎么样?”他提出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建议。

  秦湘湘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你要真是个笨贼,我倒还会相信你是误打误撞闯进府衙来。可你不是。你潜入府衙不为钱财之物,而是另有所图。”

  俞溢这下不敢再小看对方。

  他谨慎说:“既然你不接受我的提议,我很乐意听一听你有什么高见?”

  秦湘湘见对方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心里也起了防备。

  “当心,方才那个常捕头是故意不上锁,引你出逃。”她只是不想横生枝节。捕快谷陵现在仍愿相信她不是杀人真凶,但如果明天那位常捕头发现她不声不响目睹了窃贼逃脱的过程,那么,她再怎么辩解也很难保住谷捕快对她的信任。她又不是蠢货,怎么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断送自己的前路?

  同样,她也不想轻易树敌。特别是,被一个看起来像是亡命之徒的窃贼盯上,她今后肯定睡不安稳。

  她只能慢慢说服对方主动留下。

  俞溢对囚徒的猜测不以为然。

  “他要是想放了我,何必兜个大圈子先抓住我?他肯定是一时疏忽,才忘了上锁。”

  秦湘湘继续说:“我猜,那个常捕头还不知道你来府衙的目的,而且,你如果离开刑房,肯定会直奔你的目标去。”

  “如你所说,为什么他们不等我得手了再抓住我?”俞溢反问。

  秦湘湘情急生智。

  “也许你还有同伙。让你得手,再抓住你还有什么用?真正重要的东西已经被你的同伙拿走了。”

  俞溢终于有些动摇。他一直想不通朱舸和熊暴石为什么消失不见,现在看来,更有可能是二人见势不妙、躲了起来。他若安然无恙回到文卷库,二人肯定会出来和他接头,到时,他不是连累了二人吗?

  秦湘湘看窃贼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中了对方的隐忧。

  她再接再厉:“离天亮还有不少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也劝你,如果你犯的不是杀头的重罪、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监房里的囚徒似乎十分擅长捕捉别人言行之中泄露出来的蛛丝马迹。

  俞溢忽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正在接受一场隐秘的审讯。

  囚徒和他素不相识,为什么那么了解他和官差的行动?为什么那么关注他来到府衙的目的?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变得沉默不语。

  刑房里的两个囚徒彼此怀疑,全然不知道一场无妄之灾正在迅速接近。

  在策划了整个惨剧的黑手眼里,某个无辜者即将背上杀人夺路的罪名,而旁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死去的人真正被害的原因。

  容州城下埋葬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杀手鹭羽只是其中一个填土的人。

俞溢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到,朱舸在府衙有一个秘密会面。

 文学

  知州程永托齐臻镖行从外地押送一批货物到容州大衙,特地要求镖行机密行事。

  朱舸趁夜赶来,正是应程知州的要求,避人耳目。

  四名镖客各自将身后背负的一只三尺高的窄口木箱解下来,放到顾主面前,等候顾主检验。

  程知州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做事却让人感觉到武断。

  他二话不说,亲自将封好的木箱一一打开,验看一番以后,对朱舸点头说:“没错。你们做得很好。”

  朱舸坦然接受:“多谢大人夸奖。”

  程知州沉默片刻,又格外叮嘱。

  “这件事,我不想泄露给任何人,如果外头传出流言,我会唯你们齐臻镖行是问。”

  朱舸一脸正色,答应说:“请知州大人放心,这一趟走镖到今夜结束。今夜过后,再不会有人提起半个字。”

  四只木箱沉甸甸的,装着数十把还没开锋的武具。

  程知州做了什么打算,朱舸不得而知。

  但是,他得到了罗管事的交代,在告退之前,他开口提议:“我们镖行对顾主的要求一向尽责完成。知州大人又是一州之主,我们万万不敢懈怠。我斗胆多嘴,如果有任何事物威胁到大人的安危,我们镖行愿意为大人解忧。”

  程知州似乎因为夜太深而露出困顿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不等朱舸走出里间,程知州忽然开口问起一件小事。

  “外面那个高个子女人也是你们镖行的人?”

  朱舸意识到程知州所指之人,坦然回答说:“不是。她是我们用来探路的石子,出现任何万一,我们镖行和知州大人都会安然无恙。”

  程知州不再多说,摆摆手,让镖客离去。

  他做的准备终于齐全。

  如果他预料得不差,有人已经把手伸到他的卧榻之侧,那么,他也不会手软,必须除掉埋伏在他身侧的祸害。

  解决掉迫在眉睫的麻烦,他才好安心去会一会他的故人。

  外间的熊暴石早已等得不耐烦。

  她不知道朱舸为什么突然带她进入府衙更深处的宅院。还有那些背着箱子的人,他们见到朱舸毫无意外,好像约定好了一样,一齐去见另一个面带威严的男人。

  她好像听见朱舸称那个男人为知州大人。

  如果朱舸早就认识知州大人,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因为她想偷府衙里的文卷,所以朱舸才瞒着她,想骗她自己来认罪吗?

  她突然后怕起来:俞溢现在怎么样了?

  “小妹,走吧。”朱舸唤了熊暴石两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走近熊暴石身旁,又唤一声,熊暴石才回过神来。

  “你骗了我。”熊暴石后退一步,脸上充满了防备。

  朱舸眨了眨眼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间那位是知州大人,明察秋毫,法眼无虚。你也不想让他听到你的秘密,对吧?”

  熊暴石抿抿嘴,冷哼一声,但没有反驳。

  朱舸领着她走出外间,才问:“你说,我哪里骗了你?”

  “你……”熊暴石一边跟着朱舸的脚步、走到一处僻静角落,一边仔细回想朱舸对她说过的话,却抓不住任何谎言的把柄。

  想到最后,她眼里泛起泪光,声调也变得尖厉:“你嘴上叫我小妹,可你心里把我当成了傻子。你知道我和俞溢想偷那份文卷,就借口说要帮我们,转头就把我们骗到府衙里。那些官差们是不是已经把俞溢抓起来了?他们现在又要来抓我了,对不对?”

  下山以后,她心底的暴戾之气已经收敛许多,但是此时此刻,她停住脚步,双手握拳,又几乎要失去控制。

  其他几名镖客见到情势不对,想过来探问,却被朱舸拦下。

  朱舸朝熊暴石走近一步,伸出手想拍拍对方的肩膀,但仍被熊暴石躲过去。

  他只能说:“小妹误会我了。我从来没骗过你,也没想过要骗你。你和俞溢的计划,我只是从旁协助而已。我对你承诺过,就算俞溢为了刘姑娘退出这次行动,我也会帮你达成心愿。我可以再次向你保证,我决不食言。”

  熊暴石内心深处仍然信任朱舸,只是她无法说服自己不顾她亲眼所见的背叛。

  “那好,俞溢呢?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熊暴石故意拿出撒泼的口气,如她所料,朱舸脚下未动、嘴上也没有答应。

  她气恼上头,怒斥道:“你还说你没有骗我?你把我带到这里,就是想让俞溢落单,让他被官差发现!你为什么要害他!”

  朱舸叹了口气,声音平静且轻缓。

  “因为,刘姑娘。”

  熊暴石心头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她浑身僵住,脑子也糊成一团。

  朱舸继续解释:“我们镖行的罗管事和俞舟堂的张管事是旧识。张管事告诉我们,俞溢虽然是俞舟堂收养的孤儿,但他已经长大成人。他想做什么,张管事原本不愿意过分干涉。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俞溢想追随刘姑娘,做一番大事业。张管事很想劝阻,却怕开口后适得其反,让俞溢在这条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于是,张管事请求我们帮俞溢一把,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熊暴石冷静两分,但仍迷糊:“我听不懂……为什么张管事不愿让俞溢去找刘姑娘?”

  朱舸回答说:“因为刘姑娘是靖南王的女儿。俞溢若是留在刘姑娘身边,肯定会被卷进无穷无尽的纷争里,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把俞舟堂牵扯进去。这是张管事万万不想看到的。”

  熊暴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我们计划让俞溢栽个跟头,让他知道他冲动鲁莽。他一心追随刘姑娘,万一哪天惹了祸,还得二位管事替他操心。”朱舸又劝熊暴石放心,“等他收了心,打消掉不切实际的幻想,二位管事会替他找一个很好的出路。到时候,小妹你也能开开心心和他长相厮守。这也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一点私心了。”

  熊暴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不可避免被朱舸的话说服,只剩一点点犹豫和愧疚,好像她和朱舸联手陷害了俞溢一样。

  她曾要求俞溢不能在利用她的时候隐瞒她。如果她默许了朱舸的做法,那她将来又该以什么面目去见俞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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